「行了。」孟君淮打斷何氏的話,他委實有些受不了何氏這般說話不分輕重‐‐現下這樣,如果實情真如何氏所說就罷了,但如若有初入,她這番善心辯解就是在教和婧說謊。
他拿起那張紙看了看,站起身:「側妃先回去吧,我帶和婧去正院見王妃。」
父女兩個一起往正院去,逸郡王板著張臉不理和婧,和婧也不敢吱聲,乖乖地在後頭跟著。
父女二人一語不發地進了後宅的正院,踏進院門,看見一個六七歲的小丫頭跪在院子裡。
他猜這是下人犯了錯便沒理,徑直要進屋。和婧卻腳下滯了滯,跑過去就拉那個小丫頭。
孟君淮蹙眉:「和婧?」
和婧偷眼瞧瞧他沒吭氣兒,一味地要拽凝脂起來,凝脂卻是跪著不敢動。孟君淮想了想,覺出有隱情,就向凝脂點了頭:「起來吧。」
三個人一道進屋。此時,謝玉引正坐在案前望著經書但無心繼續謄抄,她支著下巴苦惱這事該怎麼辦。玉引覺得凝脂還小呢,這事如果她承認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可以原諒她。可她如果死扛著不承認怎麼辦?府裡還是有府裡的規矩的,但讓她重罰,她又下不去手。
「唉……」煩!
謝玉引一嘆,還沒嘆完,抬頭就看到了進來的三人。
「殿下。」她起身離座,剛走了兩步,和婧便小跑著撲了過來:「母妃!」
「哎……」玉引一時差點沒反應過來,和婧抱在她胳膊上抬起頭,兩隻眼睛紅紅的,張口就說:「那個……不是凝脂的錯,母妃別怪她!」
「先不說這個。」孟君淮平淡地接了話,一邊將手裡的紙箋遞給玉引,一邊問和婧,「你先說說,你寫的這句話是怎麼回事?」
第二十章
謝玉引狐疑地展開,看見了鮮紅的王妃寶印旁,那行明顯出自於孩童之手的字:不許將和婧交給蘇奉儀。
……蘇奉儀?
玉引便也問和婧:「這怎麼回事?」
和婧還是眼睛紅紅的,看看她拿在手裡的那張紙,耷拉著腦袋解釋:「是我讓凝脂拿的印,她不願意的。」
玉引與孟君淮相視一望,見他也還是一副不懂的樣子,蹲下身又問:「你跟母妃說清楚,寫的這行字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不許把你交給蘇奉儀?誰要把你交給蘇奉儀了?」
剛才聽到父親問,和婧就裝沒聽到來著。現下見謝玉引也追問在這一層上,和婧一下子慌了。
她扭頭看看父親又轉回頭來,只承諾說:「我不會了。」
逸郡王皺眉,無聲地向楊恩祿遞了個眼色,楊恩祿二話不說直接拽了凝脂出去。和婧扭頭一看,反應過來,立刻要追出去:「凝脂!」
「和婧。」孟君淮橫跨一步將她擋住,蹲下身一板一眼道,「這件事我們是一定要問清楚的。你不說,我們就只能問凝脂。」
玉引眼看著一直紅著雙眼的和婧在他說出後一句話後,終於忍不住掉下眼淚來。她當即又想去攔,卻是剛一張口,便見孟君淮抬手示意她別說話。
孟君淮逕自續道:「但是父王母妃問你話,和楊公公問凝脂是不一樣的。我們問你,你不肯說,我們不能拿你如何,因為你是我們的女兒;但凝脂如果不說……」他的聲音沉了一些,「和婧,這些事你是懂的。」
在孟君淮看來,和婧偷王妃寶印其實並不是大事,四五歲的小孩子,或許知道偷東西不對,但意識不到有多不對也在情理之中,以後大可以慢慢說道理給她。
他更在意的,是和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