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確實打算再去給定太妃問個安,因為相較於皇后身在那個位子上必須一碗水端平,定太妃大可以隨心些。
她邊喝茶邊聽玉引說這事,待她說完就擱下了茶盞,道:「都是自家孩子,不會委屈了她。你安心回府吧,我會打點乾東五所的,她這份心願能不能達成都不要緊,宮裡頭的&l;規矩&r;使不到她身上。」
玉引舒了口氣,深深一福向定太妃道了謝。她要的就是定太妃在這上頭幫一把……哎!這幫孩子真不讓人省心啊!
乾東五所。
夕瑤在姑母告退後很快也從坤寧宮退了出來,然後就被帶來了這裡。住處都是提前收拾好的,宮人將她請近了一間廂房,又簡單介紹了一下哪裡是書房、貴女們在哪裡用膳,就告了退。
只她一個在屋裡了,完全陌生的環境、完全陌生的人,還真讓她心裡有點慌。
他會來這裡嗎?她不知道。心裡既想見他又希望他別來,因為她怕她見到他也不知該說什麼。
不遠處的另一處廂房裡,掌事女官在被永寧宮的人擋下來之後,就煩躁不安地一直在屋裡踱來踱去。
過來跟她商量事情的掌事宦官被她轉得眼暈,終於皺了皺眉:「哎,任姐姐,您別轉了行不行?」
她不就是正想去謝家小姐那兒撈點好處,被人擋下來了所以沒撈著嗎?但這院子裡還有這麼多人呢。
他們想從貴女們身上刮油水是很容易的,這些個貴女誰也不想吃虧不想受委屈,只要敲開她們向陽的屋子的門說一句「哎,這屋子原是給旁人留的,姑娘您的住處在對面」,不願意換到陰面的但凡不傻,就會乖乖送上一筆好處;再說一句「下奴剛才聽說皇長子……」然後將話停住,急於打聽皇長子訊息的就又得給他們送點兒錢。
所以這差事雖然只一兩個月就過去,比不得長年在主子們跟前侍奉的差事,但也真是個肥差。為了領這差事,他們兩個也沒少疏通關係。
是以這位任氏女官捨不得油水,他也是能理解的。
但沒想到她頓住腳不再轉悠之後,說的卻不是捨不得油水的話。她說:「唉!我哪裡是心疼錢呢?永寧宮給的那些,怎麼也比謝小姐一個姑娘家能給的多!」
「那您這兒打什麼圈兒吶?」掌事宦官道。
任氏說:「我是在想……咱日後怎麼待這位謝小姐好?我要不要再給她調個屋子?她現在這屋是向陽的,要不要給換個大點的?」
「你可省省吧!」宦官斜著眼睃她,「真教人瞧出差別來,惹得別家小姐不高興了,咱也擔待不起。咱自己心裡有數就得了,萬一她們間生了矛盾咱拿明白分寸,小事啊……不打緊!」
這話說的,任氏想了想覺得也好。心裡又酸他真是勢利的人幹勢利的活計,越幹勢利的活計琢磨得越勢利!
乾清宮配殿。
主動提及選妃事宜的皇長子在聽聞真有不少貴女入宮備選後,雖覺得意外卻無心去見。只在發愁既然有人主動進來,他該如何在不封皇子妃的前提下將這事揭過去?
真是自己給自己找難題。
又幾日下來,終於連皇帝也催了一催,意思是讓他先自己拿個大概的主意,他與皇后細做打算。
孟時衸怕再不去見會讓父皇瞧出端倪,但他也真沒心情多與那些貴女打交道‐‐倒不是她們沒才學或者不會說話,只是誰跟誰也不認識,見了面說什麼啊?
若就一個兩個,他可以問問「你爹孃可安好?祖輩可安好?愛看什麼書?愛吃什麼菜?」。可現下小二十人放在那裡,他總不能挨個問一遍「你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