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歪在羅漢床上的夕瑤一番白眼別過頭繼續看書,臉上明明白白地給他呈現出「我還在生氣」的神色。
「哎……夕瑤?」孟時衸失笑,坐到羅漢床邊抻抻她的衣袖,「別生氣了行不行?這都好幾天了,你真要一直不理我?」
她賭起氣來也太敬業了!這幾天真的一句話都沒跟他說!
前兩天有一回因為要告訴他謝繼清什麼時候來議這事,她不得不跟他交流,結果「被逼無奈」之下她居然給他寫了個紙條?
紙條上一句話,十個字:「我爹月底來,你看行不行?」
孟時衸接過來一看就撲哧一聲笑出來,覺得她這賭氣的方式怪可愛的,一把抱住她又笑了半天。
‐‐人家還真能在被他抱著笑到喘的時候正襟危坐繼續看書,完全視他為無物。
當下她也又是一副冷臉不吭聲的樣子,孟時衸冷不丁地抽走她手裡的書:「別看書了,看我。」
「哎你……」夕瑤瞪他,「你煩不煩?把書給我!」
他將書背到身後不理她,夕瑤起來便要搶,剛撲到近處就又被他擁住:「不生氣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她氣鼓鼓地在他懷裡掙,他噙著笑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孕中一驚一乍的對孩子也不好,你這麼想,萬一你爹孃贊同你把孩子生下來呢?你忍心讓他在你肚子裡過得不舒服?」
「……」夕瑤氣笑,想再說氣話時已醞釀不出那種怒意,雙手一推他,嗔怒的口氣像在撒嬌,「討厭你!快放開我!」
孟時衸一哂:「不放。」
夕瑤一記粉拳捶在他胸口:「放開!我不喜歡你了!」
孟時衸還是在笑:「沒事,我喜歡你。」
京郊譚家,因為譚郭氏去皇長子府參宴的事情,譚昱他爹譚深幾天都沒睡好覺,一味地琢磨到底是為什麼。
他本來就病著,這樣一折騰病況更加不濟,末了終於再忍不住,拽住譚郭氏道:「不行,你得再跟我說說,去皇長子那兒……真沒什麼事兒?」
「真沒什麼事!」譚郭氏道,不得不將兩天前的經過又重複了一遍。
她那天去的時候也是很忐忑的,畢竟家裡沒那些赴豪門宴席該穿的綾羅綢緞的衣裳,只能挑一身還算新一些的去赴宴。
那是譚郭氏頭一回接觸這樣的人家,她心裡十分清楚就算在丈夫和公公生病之前、家裡境況最好的那陣子,也難和皇親貴胄府中打雜的下人相提並論。這樣的差距讓她當真不想去了,可又哪敢忤逆皇長子的意思!
到了皇長子府門前時,看著絡繹不絕的賓客,譚郭氏臉上都臊得慌。她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將請帖塞給了一個小廝,那小廝翻翻請帖又瞧瞧她,便笑了:「譚夫人,您來了!請隨小的來,都給您安排妥了!」
譚郭氏忐忑不安地隨著他進去,七拐八拐之後,進了個小院,又進了個廂房。
幾個年輕的姑娘齊齊一福,為首的那個道了句「夫人莫慌,奴婢為夫人更衣」,幾人就一道圍了上來。
她們手腳利索又規矩得當,不過片刻就為譚郭氏更完了衣。而後她又被請到妝檯前上妝,直至妝成時她都還懵著。
鏡子裡的人已端然換了個模樣,還真像個貴婦。譚郭氏神思有點恍惚,緩過來後不得不感嘆,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接著幾個婢子又上了茶和茶點來給她,那些點心看著都是極精巧的,但譚郭氏太緊張了,連一口水都沒敢喝。
坐了約莫一刻有餘,外頭傳來了見禮的聲音:「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