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這麼一琢磨,覺著這是個不用本錢的好買賣。當下心裡就樂壞了,二話不說直接朝侍衛們的院子拐了過去。
院中,因為統領本來就想給譚昱好看的緣故,早就著人把譚昱押了出來。
譚昱也是剛醒不久,身體正還虛著。兩個宦官押著他跪下,他就真沒力氣起來。
統領踱到他跟前,睇了睇他,笑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跟那兩個宦官說:「王爺說了,脊杖三十。」
譚昱頓時後脊一涼,然則不等他開口說什麼,統領的話又續了上來:「是現下三十,今兒個下午三十,明天一早再三十。」
兩個宦官心裡一算都嚇了一跳!
總共加起來九十,譚昱他就是個彪形大漢都夠死兩回了。
王爺怎麼突然下手這麼狠?
在他們的目瞪口呆中,統領睃著譚昱冷笑了一聲:「檔上記現下的三十就得,其餘的沒拿回事。」
那個宦官同時噎了一下。
這麼說他們就明白了,是侍衛間自己的明爭暗鬥。
那他們管不著,誰有錢有勢他們聽誰的就是,反正好好辦差也是為了多賺點錢嘛!
於是倆人神色若常地接了統領遞過來的銀票,一瞧是五兩,心說這數額可不算小。
那就好好順了統領的意便是。事後,他們也決計不會跟別人多提的。
「大人你……」譚昱驚怒交集,想起身質問,兩個宦官卻一上前就堵了他的嘴,不由他再說半個字。
午膳時分,侍衛們用膳的屋子裡一片安靜。十幾人都沒什麼胃口,待得沈晉頭一個撂下筷子默然出門,旁人便也紛紛坐不住了。
他們進了二翁主身邊的四人住的屋子,看看還在昏迷的譚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是凌晨時醒的,在統領折回來後領的罰,然後直到現在都再沒能睜眼。
脊杖三十啊……若是平日身強力壯時,咬咬牙許還能捱過去,但本來就受了傷的時候,有幾個人能扛得住?
院子裡打雜的小廝悄聲告訴他們說,譚昱捱了几杖後就已經跪不住了,一頭栽下去,又被兩個監刑的宦官架起來繼續打。十幾杖的時候便已昏死過去,但那幾個行刑的還是打得一點含糊都沒有。
「聽說下午還有三十,明早還要再來三十……統領大人這是要活活打死人啊!」說話的是四公子身邊的一個,他咬著牙說的聲音很小,但周圍的人依舊都聽得清楚。
大公子的侍衛中領頭的那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少說兩句吧,都說了是王爺的意思,你這話傳出去平白惹麻煩。」
「可王爺下手也太狠了。」先前說話的那個實在不忿,忍了一忍,還是續道,「二翁主是傷了,可譚昱罪不至死吧……?即便真是死罪,讓他死個痛快不好嗎?何必這麼一點點磨著他?」
他這句埋怨一時沒人接話,一行人沉默著各自在屋裡找地方坐了。他們都想救譚昱一命,但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整個王府裡,說話最管用的自然是王爺和王妃。現下這個吩咐是王爺的意思,而打從救回二翁主後,王妃又一直跟王爺在一起,想來她是也知道、也贊同他這樣做的。
這便很不好辦。如果他們硬去求情只是得到「無濟於事」的結果則罷,可萬一因此惹得王爺王妃更不高興,罪責說不好又要加到譚昱頭上。
屋裡的死寂持續了足足一刻有餘,而在這一刻裡,譚昱昏死中的面色又似乎更慘白了些。他的嘴唇在高燒中都爆了皮,乾裂得幾乎要看不出是人的面板。
「要不……」沈晉沉思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