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府裡最年長的男孩子,他們能幫他做很多事。
「父王抱我!」阿禮眼看著弟弟被父親伸手抱在懷裡,也伸手要他抱。孟君淮剛蹲下身要將他也抱起來,一雙手搭在了阿禮肩上。
尤氏柔聲道:「阿禮早點去睡,今天你弟弟百日,父王忙了一天,也累了。」
「唔……」阿禮不太高興,可又覺得父王如果累了,那他應該讓父王休息。
於是阿禮討價還價:「那父王明天抱我!」
「好,明天抱你去前宅,帶你見見給你請的先生。」孟君淮一刮阿禮的鼻子,阿禮吐吐舌頭,道了句「我要父王,不要先生」,然後就拽著奶孃的手跑了。
孟君淮笑看著他,站起身將阿祺也交給了奶孃。阿祺「啊啊啊」地指著父親好似在說什麼,無奈實在沒人能聽懂。
兩個孩子都離開後,屋裡安靜下來。
「……爺。」尤氏在他身後停住腳,孟君淮轉過身,一哂:「怎麼了?」
長久沒什麼「接觸」帶來的疏離感讓尤氏有些緊張,她踟躕了一會兒,才伸手環在他的腰上:「時候不早了,我、我服侍爺就寢吧?」
孟君淮喉中一哽,他不太適應地低眼看去,尤氏紅著臉靠過來,側頰貼在他胸前,溫溫軟軟地告訴他:「我想您了,日後我再不惹您生氣,您恕我一回,行不行?」
孟君淮一時竟不知該怎麼應付,僵了一會兒,他的雙手才搭到尤氏的肩頭。
「爺……」尤氏環在他身上的手更緊了些,側頰在他身前輕輕蹭著。
溫柔綿軟的聲音在孟君淮心頭盤繞,他微微一慄,剛要低頭反摟住她,腦海里卻有另一個畫面倏然一閃。
孟君淮呼吸微微凝滯。
那畫面轉瞬已逝,他卻又情不自禁地將它捕捉了回來,在腦海中過了個清楚。
玉引帶著幾分無助和厭棄問他:「我這樣是不是特別討厭?」
孟君淮搭在尤氏肩上的手驀地打了個哆嗦。
「爺?」尤氏見他久久沒有反應略有些不解,抬頭望一望他,她探手摸上了他側邊的系帶,笑意盈盈,「爺早些休息吧。阿禮今兒還跟妾身說,一個弟弟陪他玩不夠,想再添……」
「側妃。」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尤氏微一驚,噤了聲。
孟君淮心中發慌,他忽然毫無理由地牴觸起眼前、周遭的這一切來。
或者也不該叫牴觸,他就是突然而然地覺得這些事是不能做的。如若做了便是一樁錯事,而且是一樁他並不知要怎樣彌補的錯事。
須臾之後,孟君淮鬆開了尤氏:「你早些歇著。明天……明天讓阿禮去見見他的先生。」
「爺?!」尤氏瞬間慌神,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孟君淮,「爺這是什麼意思……現下這個時辰……」
「今日太累了。」孟君淮被心事激得無暇多做應付,不再多看她,轉身逃也似的走了。
離開東院,孟君淮大口地吸了兩口氣。
「爺,您……」楊恩祿一頭霧水地想詢問兩句,他一抬手:「別說話,讓我想想。」
楊恩祿便噤了聲,孟君淮緩了緩神,一邊走著一邊思量。
他頭一個念頭是在想:嘶……那個小尼姑給他下了咒了吧?方才那個時候想她算是怎麼回事!
然後就再無法這樣輕快地揶揄下去,他斟酌過自己方才那奇怪的思緒之後,覺得好像尋不出別的合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