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能哭,醫生說情緒波動太大對孩子不好。
眨眨眼,她仰起頭,拒絕讓自己崩潰。
忍耐,她最擅長忍耐了。她可以辦到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孩子,她不要想太多,只要想著孩子就好了……
不斷的催眠自己,車子到了公司,她走出計程車時,覺得自己的心理建設已經做好了。
早上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去看醫生,程祈潔一走進鄭氏大樓就接收到同事們怪異的眼光。
不太熟識的那些一直盯著她看,她一回頭,又紛紛轉頭裝沒事,比較熟識的則用一種憐憫與同情的目光看她,看得她心裡直發毛,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才不在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裡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
她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遠遠就聽到她的助理對著電話咆哮。
“我們程小姐不在,你們不要打電話來了。No comment。”
不予置評?對什麼不予置評?她的助理一直是個溫柔的小女生,今天怎麼會突然抓狂?
“怎麼了?”
小助理看到她走進辦公室,一臉激動,眼眶發紅,好像眼淚就快要掉下來的樣子,偏偏問她怎麼了她又不回答,憋得一張臉紅通通,好似有許多的委屈。
“是誰打電話來?”
“那些八卦記者……他們,他們真的很過分。”
“記者找我?為什麼?”
“程小姐你不知道?”
程祈潔搖搖頭。
助理遲疑了一會兒,眼裡蓄滿淚水,一咬牙,把今天剛出刊的八卦雜誌拿出來,遞到程祈潔跟前。
封面是程祈潔再熟悉不過的男人,她的丈夫,照片裡的他跟前女友相偕走進一間旅館。
她不知道每個看到丈夫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妻子是不是都有過跟她一樣的感覺——覺得自己急速墜落,腳下彷彿開了個大洞,整個世界都崩毀了……
她捂住唇,覺得喉嚨深處好熱,彷彿有東西梗在那,想吐出來,卻明白自己只能盡力把它壓抑下去。
“副總他……太過分了。”
恍惚中她似乎聽到助理講了這句話,她沒說什麼,微微顫抖的手接過那本雜誌,甚至還對助理擠出一個微笑。
“沒事的,可能只是誤會,沒事……”
沒事。
程祈潔急急走進辦公室,關上門,眼前一切扭曲了,淚水終於失控的落了下來。
水珠落在雜誌封面發出啪的聲音,她看著那張照片跟聳動的標題。
所以這就是他變得冷淡的原因嗎?他發覺前女友比她好了?她曾以為的幸福原來儲存期那麼短?
心痛得無法呼吸,她不知道會這麼痛,以前她也會嫉妒,但現在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那痛苦卻是過往的千百倍,如果他們不曾有過那段甜蜜溫馨的日子,在此刻想象他對另一個女人是不是也跟對她一樣……
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嚇得她幾乎跳了起來。
接起了電話,是氣急敗壞的爺爺,要她跟鄭邦睿立刻到他辦公室。
她不想去。
爺爺要問她什麼?她能說什麼?說她為什麼綁不住丈夫的心?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不要問她。
焦慮的低頭咬著手指,用力咬著,直到嚐到一陣腥味才注意到自己竟把手指咬破了,鮮紅的血猙獰的流了滿手。
疼痛讓她稍稍清醒過來,抽了幾張衛生紙擦了擦自己的傷口,程祈潔深吸一口氣,知道該來的逃不掉,她挺起背脊走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
鄭正堂氣得臉色鐵青,指著站在面前的孫子痛罵,但鄭邦睿冷著一張臉,對攤在桌上的八卦雜誌沒有做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