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了中午,張擇端才將城內各百姓的捐款數額登記好,他急匆匆的趕進來招待師兄弟兩人。
在短暫的介紹之後,張擇端了解到師兄弟兩人是要去汴州做生意,而徐淨山與徐厚林也瞭解到了此時城外賑災的危急。
徐厚林不由得好奇道:“張城主,既然災民們是從汴州那裡跑來了,汴州又緊緊挨著京城,那災民們又為什麼不去往京城呢,那裡總歸要富足些,而且就在皇帝的眼皮底下,那些達官貴人總不可能不管吧。”
張擇端不由得嘆了口氣:“兩位也知道,現今的大燕皇帝沉迷修道長生,講究一個氣運氣數,宮裡的道士又蠱惑皇上說難民堵在了京城門口會堵塞氣運流轉,那些達官顯貴又巴不得不捐款賑災,而京城的百姓又大多自視甚高,且怕難民聚在那裡會引發瘟疫,所以皇上便暗示朝官將難民盡數趕走。”
“荒唐!荒唐!!”徐厚林聽了以後是一腔的怒火,“什麼狗屁氣運!載舟覆舟的道理連我這一屆匹夫都懂得,那些朝官顯貴又如何不知!如此冷血天下之人豈能不心寒!”
“哎。”張擇端嘆了一口氣,表情的無奈近乎麻木,可從他緊攥的拳頭卻可以看出他那不斷壓抑的怒火,他道:“今天所聽聞的事情還望兩位保密。說句不中聽的話,此事本來是不該與兩位言說的,是我一時怒火中燒忍耐不住,倘若是傳了出去,難免會連累我在朝中的好友,還望兩位慎重。”
“張城主大可放心,我們師兄弟二人用各自性命起誓,萬萬不會出賣此等仁官!倘若是言說了出去,那必定是萬劫不復!”
“哎,先不說這個了,兩位當真是要將這一千五百兩全部捐出?”
“沒錯。”徐厚林道。
“那張某便先在此代三萬難民謝過兩位了。”張擇端鄭重的起身抱拳行禮。
“不必如此,張城主,我等本就是發自內心行善,出於己心而已,不為所求,倘若是如此重禮,那反而與我等本心相背了。”
張擇端抬頭看來,發現說話的卻是從剛才到現在都一言不發的徐淨山,不知為何他的心裡竟然浮現出了一抹久違的溫暖。他連忙認真行禮,抱拳鞠躬言道:“小兄弟年紀輕輕卻有如此仁心、如此氣量,讓我等尸位素餐之人見了,豈不是要羞愧難當,倘若兩位日後有事需要張某相助,只要無愧德行,張某萬死難辭其咎!”
於是三人站在大堂之內各自行禮,屋外竟颳起了陣陣狂風,此時此景,竟是他鄉遇故知啊,落花時節又逢君。
臨走時,徐淨山問到城內大戶欺壓百姓草菅人命之事是否屬實,張擇端聽到以後眼露悲痛,嘆息著點頭。等出了門以後,徐淨山便假借有東西落下折過頭去又找到了張擇端。
張擇端好奇的問到:“小兄弟還有什麼事,有幫的上忙的,張某一定全力相助。”
徐淨山道:“張城主,我想要那些大戶欺壓百姓草菅人命的案卷,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要那些做什麼?”張擇端一臉的疑惑。
徐淨山道:“在下想要抄錄一份,好好的看清這世間的惡毒,以此來警戒自己,為人當要良善嫉惡如仇。”
“好!我這就去為你取來,這些案件久久堆疊不了而終,成放在那裡也沒什麼用處,現今交由了小友稱得上是物盡其用了。且待我片刻。”
過了一會,張擇端取來了案卷,徐淨山謝過之後便將其塞到了自己的包裹裡告辭離去。
找到徐厚林之後,徐淨山建議道不如在此地多住上幾天,也好看看那些難民們最後要如何處理。徐厚林稱是,兩人便又找尋了一家便宜的客棧住了下來。
兩人在旅館裡盤坐論道一直到晚上,再吃過乾糧後,徐淨山便辭過徐厚林去隔壁自己房間休息了。
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