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被盯得那方卻忽然轉了頭,向他奇道:“玉堂,看我作甚?”
白玉堂像是忽然回過神一般,對他齜了下牙:“怎地臭貓還怕被人看?”而後又補了句,“反正是自家貓,不看白不看!……”
聞他此言,雖知地點不對,展昭還是忍不住白了那近乎於吊兒郎當悠閒散漫的人一眼:“無聊!”心知他是怎樣的人,到哪兒都難正經的起來,懶得和他計較,乾脆轉過身,卻不知背後那人看著自己挺直的脊樑是怎樣的心思。
半晌,白玉堂看看左右無人,上前幾步湊到展昭耳邊,低聲道:“喂,那個——拿出來吧!”
“什麼?”展昭微側頭裝傻,唇邊卻是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別打馬虎眼兒!”白玉堂撇撇嘴道,“浪天涯的東西——五爺可不是瞎子,錯身的時候他那點小動作可瞞不過五爺的眼!”
展昭笑道:“你眼尖!”聽旁邊確實沒什麼人注意,便將手攤出,竟又是一隻青花瓷瓶!白玉堂的眉眼一跳,眼見展昭從中拿了一個小小的紙團,不由道:
“五爺現在看到這瓷瓶就討厭——浪天涯那傢伙,怎麼總是用這種手段?”
展昭道:“不這樣,恐怕也傳不了訊息——不過看樣子十六刺果然有有行動了啊!”說著,將那紙團展開來看,上面只有十四個字:
“三日內,流言困貓鼠,趁機殺包拯,慎!”
這是——兩人對視一眼,展昭當即斂了眉目,白玉堂卻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難怪這些天流言滿天飛,甚至鬧到皇宮,原來背後還有這麼一層玄機——貓兒,你怎麼看?”
“自然是——見招拆招。”展昭說著,將那紙團細細疊起,道,“玉堂覺得這上面的訊息可信麼?”他問的是訊息,可是他們誰都明白,展昭指的卻是人。
白玉堂沉默了一下,看著遠處的日落,面上顯出點複雜,不久才又堅定:
“我信他這一次!”
聞言,展昭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心中暗歎,這人天生孤寒薄情,難得與人真心相交,眼裡終究還是揉不下沙子。背叛他一次,再想從他這裡找回信任,卻已是千難萬難了。畢竟能讓他信任的人這個世上本就不多,更何況在現在這種非常時候?
而浪天涯……展昭微微沉下眼瞼,遮去眼中思緒,手上卻握緊了那個紙團。然而這只是一瞬,他不動聲色的將紙團重新放回瓷瓶,收入懷中,在心裡將忽然冒出的想法細細過了一遍,隱約已有了主意。
……
日漸落幕,倦鳥卻不曾歸林,像是等著什麼一般在四周樹上徘徊不進。時而徐風吹過,宮牆深深,周圍的樹木鬱鬱蔥蔥的跟著輕擺搖動。不久隨著一聲“皇上駕到”,著了一身明黃的仁宗已然走來。
兩人上前見了禮,正想著要如何開口,仁宗卻已徑自走到一旁亭中坐下,看著兩人跪下也不叫平身,靜默半晌,忽然拍了下桌子道:
“展昭,白玉堂,你們可知罪?!”
如是一問,兩人當即明白這位指的是哪一樁。展昭剛要答話,手卻被那跪在身邊的人一把按住,側目卻只見了那人俊逸的側面,飛揚的劍眉,薄薄的雙唇勾出一道不羈的笑痕,乾脆利落的答出四個字:
“草民不知!”
“大膽!”
仁宗猛地拍案而起,望著兩人的眼中點點怒意泛出。白玉堂卻不見半點驚忙,昂然道:“白玉堂說的是實話,不知大膽在哪裡了?我與展昭自問近來沒曾做過任何犯法的事,也不曾犯了《宋刑統》中哪一規哪一條,卻不想皇上張口就問罪,指的又是何來?!”
仁宗聞言,怒極反笑:“這麼說來,倒是你有理了?朕也不和你們賣關子,展昭,你來說,這次民間氾濫的那些流言,究竟是真是假?對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