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個性如何潑辣率直,閔秀秀終究是個出色的醫者。一伸出手指探到白玉堂脈象後便肅了神色,一面細細聽著指下傳來的脈動一面抬眼看對面之人的面色狀況。一旁的尹香凝也未清閒,只是若有所思的細細將手邊東西整理出來。
過了半晌,閔秀秀緩緩收了手,秀眉早已皺起。白玉堂瞧她神色,微微挑眉:“怎麼樣?”
閔秀秀搖手不答,而是向著尹香凝道:“小凝,你也來瞧瞧。蠱毒這方面你比我知曉得多,來看看五弟此時狀況如何。”
尹香凝看了眼白玉堂,微蹙了一雙秀眉走到閔秀秀先前的座位上坐下,兩指才搭上他手腕不久,臉色就忽然一白。
“如何?”閔秀秀注意著自己這個小師妹的臉色變化,鄭重的問道。
尹香凝搖搖頭,也細細看看白玉堂面色,眼中某種光芒一閃而過。她轉頭看向閔秀秀道:“不好說。看白少俠的脈象,確實是蠱沒錯。但是……他體內的情況太過混亂,現在殘留的不僅僅是蠱,還有一些毒素——師姐,看樣子想要去蠱的話,必須先去了那些毒再說了!”
白玉堂挑眉不語,嘴角只是似笑非笑的微勾。尹香凝所說的情況與公孫策先前的判斷倒是差不太多,故而他並不驚奇。
“我也是這麼想。”閔秀秀說著,見到自家五弟笑的奇怪,像是完全不在乎此時此刻自己的情況一般,心中莫名來氣,單手掐腰纖指又點向他腦門,“你呀!還在這兒什麼事兒也沒有似的,一點也不知道著急!快說說看你這又是哪一齣?怎麼忽然就中了蠱?!”
先前她們師姊妹兩個人離開開封府前去師門——也就是閔秀秀的孃家探望閔老神醫,誰知道在閔家呆得好好的忽然收到白玉堂的飛鴿傳書。信上就寫了寥寥幾句話:“大嫂,速回開封,五弟中蠱。”
當時閔秀秀很是嚇了一跳,畢竟這個五弟的能耐她很清楚:武功方面不用說,在這江湖上自然是數一數二的;而他平時雖然看起來桀驁莽撞,心思卻比誰都細,一般人很難暗算到他。這次忽然來了這麼一封信,由不得她不重視。
更何況與公孫策相同,身為醫者,她自然知曉“蠱”這種東西有多麻煩。因此她立刻拜別父親,一面寫信回陷空島說清楚這邊的情況,一面帶著師妹尹香凝和這兩大車藥材來到開封府。
方才給白玉堂把過脈,對於自家五弟現在的身體情況閔秀秀也算知道個大概。只是因為蠱蟲本身的特殊性,根本無法像一般毒素那樣幾劑藥下去除掉便是。更何況她也看出那蠱蟲十分擅於隱匿,自己只能模模糊糊探得個大概,卻找不到具體位置。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想辦法讓那東西重新活躍起來,找到具體的存在才好對症。
只是說歸說,畢竟是神醫的傳人,閔秀秀對於白玉堂體內的東西倒是半點都不擔心。之所以如此,不過因為此時見到白玉堂一臉不在乎的神色心中有氣,忍不住想要挫挫這個小子的銳氣罷了!
白玉堂哪知道自家大嫂想了這麼多?但瞧見她並不緊張的神色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問題不會有多麻煩。當下只是笑嘻嘻的起身躲過她那一指:“別!大嫂,我這不是信你的醫術麼?有什麼可著急的。再說人在江湖走,怎麼可能不溼鞋?哎哎,你別彈——我說還不行麼!”
尹香凝在旁見到白玉堂在這小小的空間裡被閔秀秀追的施展輕功騰挪移步輕巧迅捷,又是佩服又是好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白玉堂聽到面上一熱:這可真是叫人看了笑話去了。只是他白五爺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對於家中這兩位女性長輩又敬又怕,此時此刻,是寧可縱身閃躲也不願真被她抓個正著彈個老大爆慄的。
“去!少跟我耍嘴皮子!”閔秀秀見他躲開追了兩步,卻在差點撞翻桌上藥材後停了步子,只能一面手忙腳亂的扶住攤藥的竹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