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來此的是他,這樣自己生還的可能性已經無限接近於一定了。畢竟她先前佈下的暗棋還在這裡。
可惜的是,雖然是生還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一定,但也只是“接近於”而已。
“那人”的出現,打亂了她的心神,一聲琵琶聲震亂了一切,她直接在那人的話語中讀出了她想要表達的訊息:
“子媚,你還在等什麼?”
一句話,等於宣判了她的死刑。
所以到最後她才會盡力一搏。她其實不甘心,當真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尤其是——她很有可能扳回一城的時候。但是琵琶聲響,由不得她不去遵從。
到最後,服毒自盡或者才是她應走的路罷……誰叫她是琵琶,而她,只是一個再微不足道的人……無面也好,楊彥也好,甚至玄木也好,他們其實都一樣,只是“那個人”的棋子。
所以她寧可帶著不甘自盡,但至少——她可以提前一步到黃泉之下等著他們,等著……他們……
白玉堂,展昭……
玄木的仇……
琵琶既在,包拯卻是不用我了。
至於你們……
我……等著……
最後的目光帶著嘲弄與悲哀,嘲弄是對著他們,亦是自己,悲哀……又是對著誰呢?
目光最後映入的是窗外對面房簷上站著的那抹祁紅色的身影。她看著她無動於衷甚至可以說是悠然閒適的悄然離去,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悲哀。
是的……她當然可以……她當然有這個資本……到目前為止,她是唯一一個能夠堂而皇之走到包拯面前進行刺殺並施施然離去的人……若非白玉堂……若非愛上白玉堂……她定是更加出色的。
姬子媚自嘲:她原以為自己也可以……
卻不想到最後……她究竟還是棋差一招。
琵琶……邊朧玉……愛上白玉堂,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敗筆!
……
兩日後——
冬日的空氣似乎總比平日來的更加乾淨澄澈,沒有春天那瀰漫的聲息與香氣,不是夏天渲染的熱鬧或喧囂,更不似秋天的焦躁或充實,它乾乾淨淨,透明靜謐。由秋入冬,一旦下過雪,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這一瞬變得安靜並乾淨起來,什麼喧囂焦躁俱都不剩,整個世界只餘下澄淨透明的感覺。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白玉堂卻是毫無起床之意,只是怔怔然一個人對著床頂帳幔發呆。
他又是一夜未歸……
不由得在心底生出一陣惱怒:這人是打定了注意避開他不成?他才不信這兩天他的事情當真忙到了這份上——兩天兩夜未歸,從那天起,他生生連根貓毛都未再見著!
那天從棲鳳樓回來,展昭帶著姬子媚的屍身以及那隻青花瓷瓶回到開封府,又拜託他留守此地,那人自己則前去八王府接回包拯一行人。誰知再回來時包拯一行人無恙,那人竟已不見蹤影。只有公孫策叫住他說:
“白少俠,展護衛臨走前要學生和你招呼一下,他臨時有事,暫時先離開府中,他說要你不用等他了!”
什麼叫不用等他了?那貓究竟打的什麼主意?白玉堂不能不咬牙,發生了之前的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隻臭貓定然在躲著他!所以那時的他只是冷笑,也不向公孫策詢問事情的緣由,徑自拂袖而走。
——他倒要看看,那隻臭貓躲他能躲到甚麼時候!
咬牙切齒的同時卻又覺得無比挫敗,白玉堂側頭看向窗外,此時日光正好,不刺眼卻足夠明亮。冬日天亮的晚,此時看天色,應該已是申時三刻左右了。
平日的他怎麼也不會睡得這麼晚,這次之所以此刻才醒,實在是——想不出起來能做什麼。
前些時日大嫂前來,在解了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