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人發現那個最後從飛機上低著頭走下來的女人,在羅伯茨和家人團聚的時候,也沒有人注意到遠處的角落裡的她,她刻意的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賭石城臨時軍區駐紮地,司令辦公室裡面,安鐵軍已經坐在辦公桌前整整五個小時沒有動靜了。
白子文不知道該怎麼辦,安司令不抽菸,不喝茶,不說話,不動,很長時間也不眨眼,如果不是知道司令的脾氣性格,換做一般人,還真是會以為這位司令官閣下已經坐化了呢!
白子文輕輕的走進來,換了第五遍茶水,又走了出去。
接著白子文又進來,手裡拿著手機。
“司令,安老爺子來電話……”白子文訕訕的說道。
“嗯?”安鐵軍抬頭,皺眉。
“老爺子說打您電話關機,他已經過來了,下飛機了,何伯已經去接了,那個……”白子文抽搐著嘴角,心說:這安家的亂,怎麼比z國國家動盪還讓人心神不安啊!
“備車,去醫院。”安鐵軍站起身,一天沒吃東西沒睡覺,再加上坐了五個小時沒有動,站起來的時候,突然的眼前一黑,他差點額栽倒。
“是。”小白剛想上去扶一把,安鐵軍對著他揮了揮手,揉了揉腦門站定了,他點頭應了一聲便跑出去了。
裴麗繼續這一天的第一百零八回用棉籤給安懿軒抹唇邊,她的動作分外輕柔,她的嘴裡又在說著安懿軒小時候的事情。
“你九歲的時候啊,有一天得到了一隻小倉鼠,那小倉鼠很可愛,小小的在你手心裡蹲著,你不敢把它放到地上,也不敢用力抓緊他,你就這樣用手掌託著它,直到你的胳膊痠疼痠疼的,第二天都寫不了作業,那隻倉鼠,你養了它四年,最後它老死了,你把它埋葬在了海邊,你真是個有愛心的孩子。”裴麗溫柔的說著安懿軒小時候的故事。
廖政委怔怔的看著裴麗,她沒有動,腿麻了也不願意動一下,她怕打擾了裴麗講故事,她的心微微的在抽搐,她的眼角有晶瑩的水珠滾落。
裴麗的故事,猶如她是親眼所見安懿軒那麼做的,她講的那麼細緻,那麼溫柔,真真的就像是一個媽媽在和九歲的兒子說話一般。
“砰”病房的門被開啟,有一陣風吹進來,非常猛烈,讓裴麗忍不住全身微微的一顫。
裴麗沒有抬頭,只是放下水杯和棉籤,幫安懿軒把杯子給輕輕的掖好,生怕他也被這猛烈的風給刮到了。
“老頭子,你怎麼來了?”廖政委一愣,接著坐起身,皺著眉頭問道。
“我怎麼來了?我要是不來,這安家就完蛋了。”本來就怒氣匆匆的走進來的安老爺子這一轉眼便看見了裴麗,一下子嗓門便提高了很多。
“這麼大聲嚷嚷幹什麼?”廖政委顯得有些生氣。
“你呀你,你就一輩子長不大,你說孫子都……”安老爺子生氣的指著廖政委,卻在看見後者對他瞪眼睛的時候又降低了嗓門,用手指指向安懿軒的病床,他的嘴唇哆嗦了又哆嗦,接著慢慢的走去安懿軒的病床邊。
沉默,良久良久的沉默,病房裡,除了安懿軒的呼吸機和一些醫療儀器還在“滴滴”作響之外,病房裡面安靜的讓人都不敢大口的呼吸。
裴麗只是摸著安懿軒的手背,一下又一下,輕柔的撫摸著。
廖政委被老頭子給氣的乾脆閉上眼睛靠在枕頭上不說話了。
而兩個小護士自然是被老爺子的氣場給震懾的,壓根就不敢說話,也不敢過來。
何伯呢,這個跟了老爺子幾十年的人,對老爺子脾氣十分通透的老頭,他自然是知道,此時也是閉嘴比任何作為都來的好。
“啪”病房的門又被開啟,安鐵軍走了進來。
本來兩個小護士真的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