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幷州牧,同時接到皇室與何進的調令,董卓率兵接近雒陽時,斥候已經將雒陽內的種種情報匯聚到了他的面前。
何進涼了,雒陽失火,宦官集團可以說大半人都死在了袁氏小輩的手中,西園校尉除了曹孟德一路在忙著救火,其他人都在雒陽大殺特殺。
眼見袁氏忽然表現出的‘殺很大’,西涼出身的董卓,難免也感覺一陣惡寒。
其間種種到底有多少謀劃算計,沒人能夠明確指出。但就結果來看,世家輔佐,權勢在握的大將軍何進涼了。
董氏外戚本就日暮西山,何進一脈再落,東漢權者之間的這場遊戲,外戚勢力,出局。
宦官集團被殺了個乾淨,忠心大將軍的將軍府幕僚,以袁氏子弟帶頭,刀兵皇城,大殺特殺。
十常侍,宮中黃門,宦官家眷,甚至遠在其他州郡的宦官家眷,皆亡。這場權者遊戲中,東漢皇室爪牙,宦官勢力,出局。
內宦外戚都出局了,那這東漢還剩下什麼?
皇帝劉辯被宦官劫持逃出雒陽,滿朝百官四散追蹤尋找,袁氏一脈藉由替大將軍何進復仇,憑藉率先衝闖皇宮,手刃宦官集團的事實,聲望空前高漲。
外人不清楚這一切的變故,到底是久掌權勢的皇室、外戚、宦官幾方勢力太蠢,還是其中存在無數巧合。又或者,一切都在某些人的計劃當中?
但一切的結果,卻讓董卓按兵雒陽東北顯陽苑,猶豫是否要遠離雒陽之地。
東漢兩大頂級勢力說滅就滅,這可不是衰敗,是真的一夜時間就驚天滅亡。一切理所應當般順理成章的完成,這讓董卓如何不驚?
這雒陽太丫邪性了,董卓有點擔心自己齁不住。騎乘戰馬,董卓一臉憂心的看著雒陽皇宮方向。
何進招他出兵除宦官,然後何進死了。太皇太后詔他用命皇室,結果皇室眼看有點涼涼的意思。
何進沒了,宦官也沒了,一群世家子弟在雒陽殺人放火,他去雒陽幹什麼?
給皇室站臺?
誰陪這些世家玩?
他董仲穎?別鬧,要不咱們回西涼吧?
“岳父,揮師勤王,大軍可行。”李儒在董卓身邊,小聲道。
“文正,老夫有些擔心,外戚內宦大勢已去,我等中原又無根基,世家手段防不勝防,若是我等身陷其中。。。”董卓一臉擔憂。
“岳父,世家枝葉繁茂,根系遍佈,不過此番,雒陽之事,卻是血濺軒轅了。”李儒若有所指道。
“是啊,這也是老夫最擔心之處。”董卓沒有聽出李儒暗示,依舊滿面糾結。
一方是皇室的重視與名望,一方是殺人不見血的世家,董卓心中矛盾,難以取捨。
“擔心之處?岳父,現在的雒陽,當真乃我等需要擔心之處否?”李儒再言。
“嗯?”董卓此時聽出李儒意有所指。
“岳父大人,不見血的世家,我等萬難與其斡旋。但既然見了血,我等出自涼州,尚懼血否?”李儒笑道。
“嗯?文正是說。。。?”董卓略有所思,瞳孔微微收縮。
“岳父,宦官設伏殺了何大將軍,朝中各路人馬皇城揮刀,袁氏高舉復仇大旗,為何我等不能撐起勤王之號。”
“世家之人縱兵皇城,雒陽已然見血,中原之人不行唇舌,改用刀劍,岳父統率西涼兵馬,最擅便是刀劍。”
“無論因何原由,興兵論武者,乃中原百官,乃中原世家。就算我等西涼軍效仿之。。。呵呵,岳父,世家自己棄長行短,我等自行我等擅長之舉便可。”
“岳父擔憂何事?”李儒慢條斯理,隨著李儒言辭,董卓眼神逐漸明亮起來。
是啊,董卓忽然意識到自己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