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嗎?&rdo;克雷恩不太明白這算是什麼方法,只能小心的靠近琳迪那一側,伸展胳膊做出隨時準備救人的架勢。
琳迪沖他搖了搖頭,鼻翼的翕張變得有些急促,但她的話音倒是十分穩定,&ldo;不用管我,我很好,其實……在害怕這種情緒裡浸泡久了,好像也會變得麻木呢。&rdo;
蘇米雅好像回想起了什麼很遙遠的記憶一樣,淡淡的說:&ldo;是的。其實所有的情緒,持續太久都會變得麻木,這也是人挽救自我的一種能力。&rdo;
&ldo;這樣來面對恐懼,可以算是勇敢嗎?&rdo;琳迪擠出一個微笑,一陣夜風吹過,讓她的問話也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蘇米雅搖了搖頭,&ldo;不,就像為了讓一個傷口不感到疼,就在旁邊多劃上幾刀一樣,最多隻能算是魯莽。&rdo;
琳迪苦笑著問:&ldo;那……你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嗎?&rdo;
蘇米雅沉默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ldo;我沒有。&rdo;
她看著北方的夜空,哪裡據說有兩個小國正在醞釀一場戰爭,她深深吸了口氣,緩緩說:&ldo;我第一次殺人之後,根本沒有時間來感到難過,就不得不投入到第二次殺戮中,等到我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時,我已經連血的腥味都聞不出來。就像剛才我說過的,那時的我已經不能稱之為人,只是個工具,殺戮的工具而已。&rdo;
她扭頭看著琳迪,帶著一絲微笑說:&ldo;琳迪,我真的很羨慕你。我曾經丟失的東西,這輩子都再也找不回來了。&rdo;
克雷恩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發酸,他忍不住問:&ldo;蘇米雅,你……當時到底是為了誰而參加的戰爭啊?&rdo;
蘇米雅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抬手握住了胸前的聖像,彷彿那幻想出的造物天使奧森克爾的形象已經是她最後的慰藉,她抿了抿有些發白的嘴唇,找回了一絲紅潤,淡淡的說:&ldo;那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離開了它。我奉獻出的,已足夠抵償我所虧欠的。&rdo;
她深深呼吸了兩次,轉身拉開了臥室的房門,柔聲說:&ldo;睡吧,願蘭伊爾大人庇佑你們的夢。&rdo;
看著蘇米雅離開,克雷恩有些擔心的看向琳迪,&ldo;你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好些?不行的話我陪你下去到對面喝兩杯,按大笨牛的說法,不管有多麼煩惱的事情,幾杯酒下去,就都能忘掉啦。&rdo;
琳迪瞪了他一眼,&ldo;不要把那種酒鬼的話當真。煩惱這種事,你以為忘記就可以嗎?&rdo;
她並不算很豐滿的胸膛猛然劇烈的起伏了一下,跟著,她突然縱身跳了出去。
克雷恩嚇得一口涼氣幾乎噎在喉嚨裡,馬上本能反應一樣的探出了大半個身子就要伸手去抓。
但琳迪並沒有真的摔下去,她的左手牢牢地扒住了護欄,嬌小的身軀懸在外面搖晃了幾下,終於還是穩定下來。
&ldo;也許蘇米雅說的沒錯,這不是什麼好法子。但我想……這起碼能讓我不至於被噩夢嚇醒。&rdo;滿臉冷汗的琳迪擠出一個微笑,抬起右手抓住欄杆,將身體牽引上來,頗為笨拙的翻進陽臺裡,嚇軟了一樣癱坐在地上,微微喘息著說,&ldo;不過是害怕而已,我這樣的天才,怎麼可能被這種混帳東西擊敗。&rdo;
&ldo;下次再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如果不再需要由你來殺人就好了。&rdo;克雷恩有些難過的低下頭,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