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關於那個裝扮成舞伎的女子……”
“怎麼,那個女子有什麼問題?”
“閣中有人認出,她……似乎是滄冥水榭的缺月。”
“什麼?缺月怎麼可能和他在一起,能夠確定嗎?”
“不,還不能完全確認……滄冥四月之中只有寒水月和風殘月時常在江湖露面,而新月和缺月的面貌並不為江湖公知,鮮少有人見過。只是暗閣與滄冥曾經數次交手,有人曾見過缺月,指那女子與缺月極為相似。”
鐵閣主蹙起眉頭,怎麼會與滄冥水榭扯上了關係。“這件事情通知主上了嗎?”
“暫未確認,還未向主上通報。”
“嗯,暫時先不要驚動主上,待有所結論之後,再行通報。”
“是。”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主上已對滄冥水榭深惡痛絕,你……可不要讓主上失望啊。
。
剛剛過了中午,街上的人明顯的減少,各條街道上都還殘留著炊煙的氣息。一個貌不驚人的普通山裡人穿著一身土黃色短褂,揹著斗笠,走進一家客棧裡。
“掌櫃,請問這裡有一位昨夜投訴的姓段的客人麼?”
“姓段的?是,有一位,您……”雖然只是個不起眼的山裡人,但是面容俊秀,笑容溫和寬厚,讓人不自然的生起親切之心。
“麻煩掌櫃,那是我朋友,我們約好在這裡見面的,可否請掌櫃帶路?”
“這……好,請這邊走。”
掌櫃帶了阿笛上樓,敲了敲一間客房的門,“段公子,您有一位朋友來找。”
——段公子?阿笛一怔之間,房門已經開啟。他微微愕然的看著門內一襲白衣的文弱“公子”,斯文秀氣,眉目平和。“他”的五官明明都看得出缺月的模樣,但只是少許變動,便絲毫不見女子的柔婉,分分明明,是一個清秀男子。
“多謝掌櫃。”——段錦斯文有禮的替阿笛謝過,側身讓與阿笛進屋。關上房門,阿笛微微驚奇的大量她,若不是事先知道是缺月改裝,真要以為站在這裡的是缺月的同胞兄長。雖然他也見過不少易容高手,但那多半是在面上附上一層薄薄的特製面具,再輔以化妝而成,卻沒有想到只用自己本身的眉目,卻可以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織錦,你是如何做到的?”
缺月淡淡笑笑,清雅溫和,伸手拿了茶杯替阿笛倒茶,道:“我既能做得舞伎,如何就不能做得男子?”
阿笛默默接過茶,眼睛依然沒有從缺月身上移開——是呃,她扮作舞伎之時,甚至沒有喬裝改扮,僅僅是略施脂粉,神情言語的變化,便讓她的氣質完全改變,如同二人。一言一行,一顰一笑,無一不是風塵女子。而現在,她換了衣衫,稍動容貌,便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翩翩佳公子。
缺月見他這般,也不賣什麼關子,淺笑道:“也沒有什麼稀奇,這化妝之術原是我一個……”她略略一頓,該稱為什麼呢?朋友?不,她並不太懂得這個稱呼……朋友,於她太遙遠。而那個飛揚跳脫的女子……“這是我一個姐妹所創,我們一起研究改進過。”
姐妹。這樣一個詞,如今也只有這樣一個詞可以形容她們……原來,那漫長的水榭生活,雖然日日交談不多,但同居共食,生活在同一個環境,她原來早已經把她當做了姐妹。
她如此淡然地提起有關過去的事物,阿笛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還要偽裝成這般模樣?”
缺月只是淺笑,“習慣了。要做到天衣無縫並不容易,因此只要做著這樣的打扮,即使是睡覺的時候,也不會忘記將自己當做另外一個人……如此,已經養成習慣,很難改掉。”
……就算那是習慣……阿笛卻不習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