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琴音已起,姿姿縱然懂的不多,卻也聽出音色的差距。一旁樓瀠剛剛下臺,正站在那兒咬牙切齒——憑什麼他再努力再練習,卻要輸給人家手上的一把琴?
姿姿聽了會兒,轉頭對衣莫染不好意思的笑笑,“現在做點什麼來得及不?”
“你想做什麼?”
“例如殺人毀琴什麼的……”
“……”衣莫染微默,“你跟樓瀠混一起太久了。”
……果然不是個好主意嗎?
可是,她真的要看著獎賞給頭魁的鐲子被別人拿走?衣莫染看著她,他本不會去參與到勝負的影響中,這許多年來,不曾做過逾越半分的事……
衣莫染手腕一翻,臺上琴絃崩斷,在那隻纖纖玉手上留下一道血痕。頓時臺上一片混亂,姿姿小小的擔心了一下,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裡。
“這樣太危險了吧!會不會有人發現你做手腳!?”
“別擔心,這裡還沒人有這個眼裡,就算有,也找不到證據。”他用的不是暗器而是內力,連痕跡都不會留下。
那位美人退出了比賽,即使他還能彈,琴卻是暫時用不得了。
接下來的幾人衣莫染只漫不經心的看過,姿姿便明白再沒有威脅。樓瀠順利拿到了鐲子,回到秦樓,關門,姿姿伸手,“拿來。”
樓瀠一副準備賴掉的模樣,“這麼容易就給你——”
姿姿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拎過來,終究是練過武功的女子竟讓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毫無反抗之力,“拿來!”
樓瀠微微懵了懵,立刻很識時務的將鐲子交了出來。
姿姿只顧著看她到手的鐲子,卻沒見樓瀠的眼睛裡放出光芒。確認過鐲子,姿姿將它揣進腰包裡,對樓瀠道:“你可以出去了。”
“哎,就算你已經用完我了——”
“你不出去我就扔你出去了!”
樓瀠“嘁了”一聲不甘不願的出了房間,現在只剩下姿姿和衣莫染兩人,她轉頭,正要對衣莫染道:“我們之前說的,我——”
“館主!館主!”柳稚慌慌忙忙的衝進來打斷了姿姿的話,姿姿翻了翻白眼,對此等壞人好事的行徑深惡痛絕,衣莫染卻只是笑笑,分明看到了姿姿的反應。
“什麼事?”
“館主,二公子回來了!”
衣莫染神情微變,竟帶了幾分凝重與凜然,顧不得姿姿,便率先出門下了樓。
一騎紅塵,樓前勒馬長嘯,白馬上白衣男子躍馬而下,大步走進樓中。衣莫染迎上前去,姿姿在二樓窺探到那個白衣青年,膚白如脂,白衣如雪,純黑眼瞳宛如墨玉——他的精雕細琢竟是與衣莫染的淡遠完全不同的美麗,讓人見之不忘。
——衣若雪。
第六章 情陷水越1
衣若雪進了秦樓,看也不看正迎過來的衣莫染,徑自上樓,與姿姿擦肩而過,進了房間。
姿姿側頭問柳稚,“他是誰?”
“是館主的弟弟,二公子衣若雪。”
“他們的關係不好嗎?”
“沒有的事。”
所謂的睜眼說瞎話也該看看情況吧?姿姿指了指被衣若雪緊閉的房門——沒有的事,該是這個樣子的?
柳稚笑得若無其事,讓人覺得倒是頗得衣莫染的真傳,“二少爺是這個樣子的,只是脾氣壞一點,人還是好的。”
衣莫染也已經上樓來,敲了敲衣若雪的房門便徑自開門走了進去,對衣若雪的態度混不在意。
房間中的衣若雪已經脫了外衫臥倒在床上,一副準備休息的模樣。衣莫染站在床前淡淡道:“這一次又出去這麼久。你該多留些時間在秦樓裡,對這裡也能多熟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