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路遇,盡力相助吧。”昨天形勢兇險,她對昨天沈婉華的情景已經記不太清楚,只記得她一直躲在孟雨背後。或者說是孟雨將她護在身後。
江綠萍又笑著問:“聽沈姑娘不是京城口音,應該不常住京城吧。”
沈婉華道:“哎,我本來跟父親一起在西陲的,前一陣想姐姐了才來的。正好趕上皇上宴請歸鄉的官員,我就在宮中幫皇后姐姐做些事情。”
孟雨心裡不由一動,不動聲色地說:“那次宴請是最近三年最熱鬧,規模最大的一次了,可惜我錯過了沒有看到。”
沈婉華撲地又笑了:“您老人家貴人事多,哪像我呀整天閒著。之前我一直幫姐姐,到宴會那天,真是廣棚高席,酒池肉林,哎,浪費多少國帑啊。
孟雨道:“宴請那天你在嗎?人是很多嗎?你可以入前席的嗎?”
沈婉華看孟雨願意跟她聊天,開心起來。江綠萍倒有些奇怪,孟雨很少這樣閒聊的。而沈婉華已經忘了之前和孟雨一起遇到蒙面人的時候,跟孟雨說過什麼了。她直覺的記憶裡,只記得那天孟雨對他很冷淡,很兇。
沈婉華的大眼睛呼閃閃的,話匣子也開啟了:“哎,那天人叫一個多啊,多少年不出來的老國相都來了,三代老臣和新晉的進士也都在一起,宮裡都要放不下了,太監宮女都是一溜小跑。皇后姐姐得和皇上端坐在那裡受賀。她也不放心啊,我跟在她身邊給她來回的傳話,有的時候還得親自跑去指揮。”
孟雨微笑了,他一笑就很討人喜歡的樣子:“從太極殿到後邊皇上暫時休息的宣政殿也很不近呢,若是平時走一趟不算什麼,要是跑來跑去的,可夠你受的。”
沈婉華道:“哎呀,別提了。那天什麼都亂了,本來以宣政殿為界,再往後就是後宮,前殿的人除了太監,男子是不得進去的。那天我到前邊傳話回來,竟然有一個長鬍子的從宣政殿後邊過來,東張西望的。我問他幹什麼,竟然說是找茅房找不到了。”
說著,沈婉華咯咯笑起來。
江綠萍也忍不住撲地笑了。
孟雨問:“那是來赴宴的官員麼?”
沈婉華說:“可不是?已經回家好多年,都不認得宮裡的路徑,所以迷路了。我看到他的時候正好他還撞了我一下。我看他老得都不行了,還給他指了去前殿宴席的路。這要是平時,一個長鬍子的跑到後宮,非被弄成真太監不可!”
說罷,她又哈哈笑起來。連江綠萍也忍俊不禁了。
孟雨突然轉了個話題:“雖然皇上不定期賜宴勳臣或者要歸寧的老臣,可是那個規模的可不多見,據說是吏部侍郎王言載提議的呢。”
孟雨知道王言載口碑很差,卻和沈赫昌過從甚密。他也看出來,沈婉華是個嘴裡什麼都漏的女孩子,所以故意說了這麼一句。
沈婉華快言快語地接上:“這個我最知道了,就是王言載提議的,爹還很支援他,當時還有幾個大臣附議。皇上覺得這是個收攬人心的機會,所以很快就批了奏準。”
孟雨笑著對江綠萍說:“聽聽,京城是不是比江南還要熱鬧?”
江綠萍也靜靜地笑笑,很婉轉地回答說:“京城的熱鬧,是權貴的遊戲,百官朝君,朝堂正事,邊境爭端,百姓民生,而江南的熱鬧,是絲竹管絃,畫舫酒令。孟老弟和沈姑娘若是有興趣,不如去體驗一下。”
沈婉華拍手道:“江姐姐說得好,我一定要去。”
這時已經菜過五味,但菜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幾人並沒有吃了多少,卻都吃不下了。醇甜而回味悠長的女兒紅,也下去不少。江綠萍酒量比孟雨還大,自是沒事,沈婉華已經有點喝多了。孟雨看她醉得糊里糊塗的樣子,倒覺得有趣,似乎也不像從前那麼討厭她了。他又端起酒杯正要喝,突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