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不忘宣德帝,今日藉故探望邱林二人,央了兩人在閣中賞景,暗盼能和帝皇來個邂逅,聽說帝皇十分寵愛貴妃,貴妃在此,說不定湊巧還能碰上,這不是又多了一個機會,她深信只要帝皇見到她的花容月貌,不怕分不來恩寵。
她一臉春色路人皆知,邱玲瓏心中厭憎,陪她遊園不過看在那些首飾的份上,這種貨色居然痴心妄想,聽說在許郡破城時已向睿親王自薦過枕蓆,真是不知廉恥。
就聽林玉真道:“好啊,我本來就想到聽濤閣去,正好貴妃娘娘在,我們過去請個安。”
邱玲瓏皺眉,她可不想平白無故地又低人一等,轉念一想,那林玉真一直憤憤,給她找個機會也好,許屏柳有野心,那宋氏不就又多個敵人,即使有什麼事也不至於連累到我身上,正好讓這二人當冤大頭,於是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一行人迤邐而來,閣下諸人正在啖瓜,見她們過來,為首內侍官忙躬身行禮,恭謹地阻攔:“二位婕妤娘娘請留步。”
林玉真看到石桌上的西瓜,猶在冒冷氣,心中的妒火騰的就竄了起來,連奴才都有得吃,她們那邊有客人在也不過一小盤,塞塞牙縫都不夠,咬碎銀牙,勉強笑道:“我和邱婕妤陪順應伯得千金路過聽濤閣,見貴妃娘娘在此,特來拜見請安。”
“容奴才回稟,請二位婕妤娘娘稍候。”
未語聽了,沉吟一下,“紫衣,你去請她們上來。”她不能奢望嬴天池為她解散後宮,這是一千多年的陳詬。畢竟這些人也很無辜,作為帝皇的女人,在宮中雖有錦衣玉食,卻已經是紅顏未老恩先斷,這不是她可左右,但也決非是她們的錯,她能做到的釋出些善意,不讓她們難堪。
三人上來,縉雲站了起來,沒等行禮,未語說道:“在夏宮就不必行大禮了。”邱林二人於是行了蹲禮,許屏柳嬌滴滴地跪下“妾身許氏叩見貴妃娘娘,娘娘玉安。”
“請起,許小姐是客人,都請坐吧。”未語微笑。
紫衣和澄衣已經收拾了食榻上的瓜果殼皮,玉杯重新換洗過,拿了冰壺倒滿果露。
許屏柳微欠身接過,一口呷下,果然沁人心脾,微抬眼打量未語,只見她穿了湖色的軟煙羅衫子,同色同質地的長裙曳地,披了月白色的薄花帔,兩支翡翠簪子左右挽住烏髮,那簪子的一頭是用白金碎鑽點綴,她曾是公主,自然知道這是價值連城的珍品,暗忖:“這位貴妃容貌頂多秀麗而已,怎及得上我傾國姿色傲人身材,這簪子、這軟煙羅穿在我身上才相配。”
林玉真一上來就看見食榻上的金盞玉碟,心中越發勃然,再看看縉雲那丫頭,以前看見她們溜得比兔子還快,現在攀上高枝兒,大模大樣地站在未語身後,一時也扮不出笑容來。邱玲瓏見有些冷場,忙恭敬地說:“娘娘的身子可大安了?好久沒給您請安,玲瓏心裡總掛記著。”她冷眼掃過,卻是不動聲色。
“多謝邱婕妤,我好多了。”未語不知該和她們聊些什麼,只得客氣地讓茶。
這時波濤洶湧,一浪接著一浪拍打在岩石上,如碎瓊亂玉般濺開,縉雲雖見過幾次,仍驚奇地啊了一聲,幾人同時回頭看去,心馳神搖,一時都做聲不得。但見那一望無垠的大海,方才還是風平浪靜,溫柔似明鏡,現在卻是驚湍直下,遠處浪頭起伏,猶如疊嶂西馳,又恰似萬馬迴旋,今日正是大潮,這壯觀和澎湃,“造物鍾神秀”未語心想錢江潮水可以一比了,那年叔叔去杭州帶了她同行,也是臨近中秋,叔叔帶她去蕭山觀潮,彷彿就在昨天,她不由傷神,雖說她已有所決定,但與叔叔卻是天人永隔。
一陣疾風吹過,眾人都有些搖晃,頭髮飛舞,玉杯翻到了,右邊的紫衣扶住未語:“娘娘,您退後些。”原來不知覺中已到了閣邊,未語突覺胃裡翻騰,一陣噁心湧上,用手去捂已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