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喚,又像是天地間不明意義的雜音,這個聲音漸漸增多,擾亂他的入道。
漸漸地,許應感覺到自身越來越沉,身軀像是漸漸化作石頭,難以掙扎,無法醒來!
他的耳畔,那古怪的聲音越來越響,像是人在說話,在詛咒,伴隨著那種聲音,彷彿有一隻只觸手抓住了他,纏繞在他的腿上,身上,吸住他的血肉,把他往下拉!
他彷彿回到了蒼梧之淵,正被無數觸手拖著,墜入那深淵之中!
他看到深淵在裂開巨大的嘴巴,他渺小的如飛蟲,正自一點點的墜入。
就在此時,他看到天空中有一條大蛇,那條大蛇長著黑白二角,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阿應!阿應!抓住我的尾巴!”
那條大蛇在深淵邊緣垂下長長的蛇尾,許應抱住蛇尾,頓時被那條大蛇提了上去。
飛出深淵的那一刻,許應恰恰醒來,張開眼睛,卻見自己還站在九嶷山頂,沒有動彈過。
只是自己身上,不知何時汗水溼透了衣衫。
“鍾爺,我剛才入道,也聽到那種呼喚我的聲音,將我拉入深淵,試圖將我吞噬!”許應心有餘悸,向大鐘道,“多虧了小七在深淵旁邊,我抱著他的尾巴這才爬出來。”
大鐘道:“你入道太久,思維與道同在,離開了肉身。你的身體處在死亡之中,才有這些幻想。”
許應聽它分析得頭頭是道,點頭稱是。
這時,蚖七打個哈欠醒了過來,笑道:“我剛才做了個怪夢,夢見我又回到了蒼梧之淵,阿應掉進深淵裡,我就垂下尾巴把他救了上來。”
許應呆了呆,大鐘也當了一聲。
這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還是許應的身體處在死亡的幻想?
大鐘連忙道:“阿應,伱入道時,還看到了什麼?”
許應道:“我還看到大殿裡的中年男人,吃靈丹像是吃飯一樣,他像是看到了我,向我扔煉丹爐。我還看到梧桐樹上的鳳凰,是一隻雛鳳,她還向我噴火。對了,我還看到山裡有一片湖泊,有個女孩在湖裡洗澡,她的左胸下有一顆芝麻粒大小的黑痣。”
大鐘思索道:“大殿裡的男人和樹上的鳳凰,都不太好驗證。唯一方便驗證的,就是山裡洗澡的少女。走!”
它興致勃勃道:“咱們去看看那片湖水,是否真有少女在洗澡,她的左胸下,是否真有一顆芝麻粒大小的黑痣!”
許應和蚖七都沒有搭話。
大鐘訥訥道:“你們不想看黑痣嗎?走啊,愣著做什麼?”
許應咳嗽一聲,道:“鍾爺,咱們旁邊便是梧桐樹,不如直接去樹上問問鳳凰,剛才是不是看到了我。不是更簡單嗎?”
大鐘罵咧咧的,沒有繼續堅持去湖畔。
許應正打算攀登梧桐樹,突然像是見了鬼一樣向下看去,蚖七從他衣領中探出頭來,只見一個略顯富態的綠衣少女正在向梧桐樹飛速趕來。
那少女身姿輕盈,高挑,綠衣下也是白色的抹胸,遠遠便嬌喝道:“姑奶奶只顧著洗澡,沒想到梧桐樹上就飛來了金鳳凰,差點耽誤了大事!讓開,都讓開!”
“阿應,左胸下有痣的,是這個女子嗎?”蚖七仰頭,詢問道。
那少女像是聽到了這話,猛然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