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歪著頭作沉思狀:“他不是大魚大肉,也不是蘿蔔青菜,應該是米飯,餐餐都離不了。”
翟清漣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用一種溫柔的腔調說:“杜夕顏對我來說,就像是空氣。”
嚯嚯,這個更厲害,是一刻也離不了!他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連清漪這個旁人聽了都惻惻然,更別說身在其中的杜夕顏了。
“哥,你什麼時候變成情聖了?”清漪轉著眼珠子,乾脆打破沙鍋問到底,“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非常濫情,不停地換女朋友,簡直是個遊戲感情的浪子。浪子變情聖,那個杜夕顏真有這麼大魅力?我可沒看出來……”
“你沒看出來的事情,還多著呢!”翟清漣冷笑地說,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
下一秒,清漪被推出房門。那扇咖啡色雕花大門,在離她鼻尖不到三厘米的地方,毫不留情地闔上。
清漪足足愣了半分多鐘,才意識到自己已被轟了出來。她騰地火起,憤怒地拍著門大叫:“翟清漣,你很過份呢!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漪漪,別拍了,他是不會開門的。”傅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外面走廊上。
“豈有此理!”清漪仍然怒氣沖天,“他怎麼可以這樣?”
傅炎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溫存地說:“你不覺得,你今天晚上有點雞婆嗎?”
“我……”她悶頭低聲說,“我只是想關心他。”
“我知道。”傅炎颳了刮她的鼻子,“但你哥哥這個人,你應該比我更瞭解。除非他自己願意,沒有任何人可以開啟他的心扉。外表雖然像玉一樣溫潤,卻有著無比強硬的內心。他其實是個冷漠深沉的人。”
清漪也一度這樣認為。也許因為童年受到太多壓力和打擊,剛進翟家那段日子,翟清漣對所有人都保持著冷淡的禮貌,被迫早熟的臉上淡定沉鬱,深邃的眸子看透悲喜。
除了父親,他是清漪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她渴望兄長的疼惜,卻始終觸不到他的心。後來有一件事,改變了她的看法。
上初二時,有一個被清漪甩掉的男生,在背後抵毀她,罵她“爛貨”。翟清漣知道後,狠狠地揍了那小子一頓,並警告他:“翟清漪是我妹妹,我不允許她受到任何傷害!”而在清漪面前,他依然一副冷漠的樣子,連正眼都不看她。
清漪事後聽別人說起此事,心裡很是震動,那時候,她便知道,他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傅炎,你誤會我哥了。他根本就不冷漠。”她嘆息地說,“他如果愛一個人,不是一時,不是一刻,而是一輩子。”
一半是冰川,一半是烈火。能得到這樣一個男人真摯而深沉的愛,杜夕顏何其幸運!
一門之隔。翟清漣拿起茶几上的煙盒,彈出一根菸,用打火機點燃。
他深吸一口,再緩緩吐出來。琥珀色的眼眸,在淡淡煙霧的襯托下,深沉得像窗外的夜空一樣。
剛才,清漪提到了高中,那是他這一生最混亂頹廢,不堪回首的日子。
十歲的喬軼,和母親、外婆一起搬出紫竹巷,住進了窗明几淨、寬敞明亮的樓房。
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父親,但這個父親卻有另外一個家,有溫柔美麗的妻子和乖巧伶俐的女兒。喬軼恨他遺棄了自己這麼多年,恨他給了自己不名譽的出身,更恨他讓母親處於如此尷尬的地位。
一個男人,如果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反而傷害她,讓她深陷痛苦矛盾的境地,他還有什麼資格談愛?
中考的最後一天,外婆突發腦溢血。他考完試回家,外婆已經離開人世。
世上最疼愛他的人走了。喬軼跪在外婆的床前,默默流了一晚上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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