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心扉,痛入骨髓。
面對楊錚同情的目光,他咬牙冷笑道:“你誤會了,我怎麼會喜歡杜夕顏?這樣瘦弱的小女生,根本就發育不全……”
“是呀,她的身材比宋櫻差遠了。”楊錚笨拙地安慰。
“我交往過的女朋友,哪個都比她漂亮。”翟清漣“哈”地笑出聲來,把手中的易拉罐捏成一團。
杜夕顏,難怪你不認識我了。你的心裡早已有個“他”!
翟清漣故態重萌,又開始蹺課、逃學,像匹脫韁的野馬,成日裡在街上游蕩。
在學校偶爾碰到夕顏,他表情僵硬,眼睛直直盯著前方某一點,強自抑制心中湧起的陣陣波瀾。
這個世界那麼小,在哪裡都能與你相遇;這個世界又是那麼大,你我近在咫尺,卻似遠在天涯。
升上高三,第一次模擬考試考得一塌糊塗。班主任實在看不下去,把翟清漣“請”到辦公室談話。
他吊兒郎當地上了二樓,在走廊裡,迎面碰見抱著大摞作業本的蘇航。身後,一位老師微笑著叮囑:“小心點,別摔著了。”
“老師,您就放心吧。”蘇航說一口北方普通話,笑容一如既往的燦爛。
翟清漣像看陌生人般冷冷注視著他,在他路過身邊時,右腳悄悄往中間一伸。
這樣的舉動,實在太孩子氣,可他管不住自己的腳,眼睜睜看著蘇航被拌倒,膝蓋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手中的作業本撒了一地。
翟清漣裝作幫忙撿作業本,湊近蘇航耳邊低聲說:“如果你不好好待她,我不會饒你!”
蘇航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看見一張稜角分明的被陽光曬得黝黑的臉,被汗水浸溼凌亂不整的花襯衫,以及倨傲囂張、目空一切的眼神。
這個男生他並不認識,為何對自己說這樣莫名其妙的話?
蘇航怔住了,喃喃地問:“她……是誰?”
“你自己心裡清楚!”翟清漣將作業本塞到他手裡,頭一昂,神情漠然地走進辦公室。
蘇航站在原地,很久才反應過來,他就是逸陽高中有名的小混混頭目。
高三下學期,翟清漣被父親送出國。
臨走前的一天傍晚,翟清漣跑到了江邊。兒時和夕顏玩耍嬉戲的畫面,一一呈現在腦海中。那些兩小無猜天真爛漫的往事,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記得?
他撿起一根樹枝,在沙灘上寫下“杜夕顏”三個字,然後,看著江水將它們慢慢沖走。
他告訴自己,翟清漣,就讓潮汐滌盪一切,就讓記憶就此深埋。
但是,在異國他鄉孤獨漂泊的日子,翟清漣還是常常會想起夕顏。這個名字早已嵌入他的靈魂,只要一閉上眼,腦中便都是她的樣子。
記憶如此深刻,令人即使失去,仍然永久緬懷;記憶又如此痛苦,哪怕傷口癒合,還是會隱隱作痛。
2007年,翟清漣拿到俄亥俄州立大學經濟學碩士,從美國回來。所有人都說他脫胎換骨,宛若重生。
是的,他變了,不再年少輕狂,不再憤世嫉俗,不再陰沉跋扈。
在商場上,他從容篤定,長袖善舞,對於公司的經營運籌帷幄;在交際場合,他待人接物溫文爾雅,舉止如紳士般,淡淡的笑容溫和的聲音,周身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無數女人仰慕他,像花痴一樣地迷戀他,他卻常常疑惑——她們到底是愛他的錢,還是愛他的人?
他不再遊戲花叢,玩弄別人的感情,也不再輕易付出自己的感情。
少年熾烈的情感,如一場風暴席捲而去,徒留滿目瘡夷,他已學會如何守住自己。
然而,每當夜幕降臨,白日的喧囂如潮水般退去,巨大的落寞感籠罩住他,他的腦海裡就會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