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雖是帶著清淺的笑意,卻是疏淡的,冷然的,稱呼亦是變成了“陛下”,從前她會巧笑嫣然地喚自己“夫君大人”,會狡黠俏皮地喊自己“小墨墨”……
如今一切都變了,心中似有什麼東西霎那決堤,容墨忽然垂下眼睫,沉默不語。
“天稜鏡原就是本族之物,百年前天下大亂時,因遭外族人覬覦而由本族的玉息長老親赴落雁山,將其沉入了無底湖。而眼下,因這件上古寶物關係到了本族的興衰存亡,所以本城主才不遠千里,追蹤至此,為的便是取回此物。落雁島一帶隸屬北翼境地,我等多有打擾,還請陛下海涵!” 沐顏歌輕輕一笑,看著容墨。
傳聞這北翼新皇年輕有為,作風凌厲,今日一見,卻隱隱讓她覺得這言傳似乎有些差漏。這傢伙一副綿綿軟軟、容隱溫吞的模樣,怎麼也不想是從權謀刀光中走向九五至尊的帝王,這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呢?
片刻,容墨抬起頭,看著沐顏歌,清淡吐口道:“這天稜鏡,你不能帶走……”
“哦?理由?”沐顏歌皺眉,眸光驟冷。
“不能就是不能,沒有因由。北翼境內的一草一木,朕都有權力決定它們的去向!”容墨忽然眯起眼睛,一改方才的沉寂,淺笑慵然地望著眼前的女子。
這樣的笑意讓沐顏歌渾身一個激靈,陡生一種怪異之感,這樣的異魅不羈,隱隱有些熟悉……強壓住有些散亂的心神,她冷冷一笑,“本城主只是來陛下你的地盤取回自己的東西,打聲招呼那是出於禮貌客套之舉,人既然都站到了這裡,就絕不會空手而回!”
容墨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眉眼,並未言語,一雙眸子深邃無垠到無邊無際。
沐顏歌也不避不閃地看著眼前之人,眸光冷然而堅定。
半響,容墨玉顏閃過一抹落寞,聲音微帶沙啞地道:“這東西關係到朕……妻子的性命,所以,你不能取走!”
沐顏歌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後隔著紛飛的衣袂青絲看著他,聲音沉靜,微帶涼意;“我只拯救我的族人,而你的女人,與我毫不相干!”
“好一個毫不相干!” 容墨忽然笑了,聲音驀然冷寂,“沐城主有自己不管不顧的東西,那朕也有自己執著的東西,所以,今日註定有人失望!”
那人的容顏微微攏上一層清霜,眸中似乎極力壓抑著什麼,沐顏歌像是視而不見,淡淡吐出一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容墨面色微微一變,袍袖一揮,一陣疾風擋住了沐顏歌襲來的掌風。
沐顏歌手腕翻轉,掌心幻化出無數團紫焰幽蓮,齊齊朝容墨撲湧上去。
容墨眉間一凝,傾注內力揮灑而去,瞬時將蓮團衝散開來。兩股強力相碰,馬上兩人齊齊受到衝擊,各自退了數步之遠。
兩邊的人馬也齊齊湧了上來,一邊是刀戟齊整的兵士,一邊是身懷絕技的神族女侍,雖然人數上是眾寡不均,可真正動起手來,結果卻是難定!
容墨目光溫涼地看著她,聲音沉暗,“朕不想和你……這女人動手!”
沐顏歌面色淡淡地看著他,忽而唇角勾起一抹譏誚:“本城主還當有什麼三頭六臂呢!北翼皇帝也不過如此……”
“稟皇上,無底湖被人暗中動了手腳,湖水渾濁不堪,下潛尋鏡的視野範圍不足一米,我們的人在水底無法再繼續……”一渾身溼透的兵士神情惶惶地上前稟道,模樣略顯狼狽。
容墨溫潤雅緻的玉顏上透著一絲青白,眉黛暗沉,眸底的漩渦似乎想將某道麗影生生地吸進去般。
“縱然朕搶不到天稜鏡,但也絕不容許拿到之人離開這片土地!” 容墨沉默半響,吐出一句話,對著那名渾身溼漉漉的兵士看了一眼,眸光昏暗,須臾沉聲吩咐:“回撤!”
“北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