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回來就一直昏睡,清醒之後才讓韓叔把小樓的信件傳回來,一時間,風家堡好多老鷹飛舞,足足有上百隻老鷹,在山上盤旋,可謂壯觀。
當然,這隻限於南瑾精神好的時候,他多半時候,都受著毒素的折磨。
南瑾一天大概有三四次體內毒素相沖,南瑾痛苦得一臉扭曲,白皙的臉蛋血氣直衝,額頭上青筋暴漲,臉上出現一朵朵紅色的花朵,如崖底的毒花一般,妖嬈地在臉上綻放,不僅臉上,整個身子都佈滿了紅色的花朵,時而紅,時而黑,白皙的肌膚上很清晰地看見毒花如水流一樣劃過,非常的恐怖。
若是小白在床上,南瑾會讓人快點把她抱走,然後讓流蘇也離開,他一個人獨撐著過去,可流蘇不肯,堅持在旁邊陪著他,南瑾怎麼趕也趕不走。
南瑾剛開始的時候只是輕微地蹙眉,躺在床上看似休息的樣子,可流蘇知道他很不對勁,身體緊繃的厲害,大陽穴上青筋拉緊,冷汗一陣有一陣從額頭上滴下,流蘇清晰地看見那些妖嬈的毒花在他臉上劃過,他閉著眼睛,遮住滿眼的血紅。
“蘇蘇,出去,我不想嚇著你!”南瑾聲音很低沉,透出一股沙啞的無力之感,可流蘇搖頭,看著那些可怕的毒花流過他臉上,她的心如被利劍刺中一般,尖銳地疼痛,很可怕,很妖異,對於他身上的毒,南瑾總是輕描淡寫,不想讓她擔心,可四個月在崖底,全靠著毒花的毒果充飢,還有樹林裡的野果,也是沾滿毒花的毒素,哪一樣都是毒,他體內沉澱的毒素一定非常厲害,只是怕她擔心,所以才沒提,可越是這樣,她越是難受。
她都能感受到身體發出的炙熱之感,而南瑾只是微微蹙眉,表情寧靜而安詳,閉著眼睛,如沉睡般,任汗水一陣陣直流,流蘇一遍又一遍地直擦。
身體開始冷熱交替,南瑾只覺得體內如銀針四面八方地射開,穿透他的五臟六腑,如沾著辣油的鞭子狠狠地抽過神經,尖銳的痛從腳底竄上頭皮。他的身體如放在油鍋裡煎熬,偶爾又如放在冰床上冷凍,極致的溫度讓他身體開始劇烈地抽搐,再也維持不了平靜。卷著身體開始不停地抽搐,脖頸揚起,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見,如血蟲在白皙的血管中滾動,腦子如被尖銳的利器不停地撞擊,南瑾性子也硬,剛開始還能強撐著,手骨捏得咯咯作響,臉容扭曲的厲害,可他連一聲悶哼都沒有,死死忍住,直到後來實在是撐不住,他開始斷斷續續地悶哼,那些破碎的呻吟如哽咽在喉嚨裡,碎碎地滿溢位來,整個身體冷抽得很厲害,若不是莫離和玄北他們制止他的手腳,南瑾可能會折斷自己的手骨。後來實在是不成了,非人的疼痛和折磨,如在冰刀到滾過的劇痛讓南瑾開始掙扎,用手不停地拍到自己的腦袋,發出一聲聲令人心疼的厲吼……手骨都被強壓著,因為掙扎和制止,在他身上弄出一道道青紫的淤痕,整個房間裡,到最後只有南瑾的厲吼,整個人如發狂般,厲吼響徹整個風家堡……
看著這樣的南瑾,流蘇錐心刺骨地痛起來,恨不得去擁抱他,分擔他的痛苦,哪怕是一點點也好,可她不敢碰他,玄北和莫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壓住發狂的南瑾,阿碧和小翠也在旁邊,他們壓制不住了,阿碧和小翠才會加入,因為一碰南瑾的身體,那塊地方就是火烤一樣,增加他的痛苦,流蘇不敢碰他,深怕又捅一刀,眼淚如掉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
藥材一天沒有準備齊全,南瑾就要忍受這種的劇痛,本來昏迷時候,他已經龜息把毒素儘量壓下,不讓它發作,沒想到還是不行,醒來第二天就開始發作,每一次都持續一個多時辰,非常恐怖!
流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南瑾受此折磨,讓毒素耗損他的身體,侵襲他的五臟六腑,一點一滴地損耗他的生命力。南瑾的臉色日漸一日的蒼白,身體消瘦,短短三天的功夫,已經到了瘦骨嶙峋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