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像是融入了最幽暗的夜晚,又像是執掌太陽的奧力神般耀眼而沉穩。瑟蘭迪爾一直不明白,那個黑髮精靈是如何將儒雅和威嚴融為一體的,溫和中帶著不可置喙的嚴苛,平靜中藏著深不見底的睿智。
也許是感覺到瑟蘭迪爾從遙遠的方向投來的視線,埃爾隆德坦誠地看向那冷冽如冰的眼睛,並不著痕跡地略一頷首施禮。太過微小的動作讓便是騎馬走在一旁的凱勒博恩也沒有注意到。
瑟蘭迪爾在看見黑髮精靈的動作後,轉身一言不發地走下城鎮的高地,就在他走回軍帳後不久,就接到了盟軍抵達駐地的訊息。優雅地輕晃著手中的酒杯,紅色的液體如絲綢一般滑入他的喉中,再抬頭時,黑髮精靈已經由薩塞爾引領著走進王帳。
埃爾隆德四下打量了一眼,這個幾乎佈置得像是個縮小版幽暗密林精靈大廳的軍帳,與座位上依舊拒絕佩戴王冠的精靈王,竟是似笑非笑地起了雅音緩道:“瑟蘭迪爾,你的講究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在感受到後者投來不解的視線後,埃爾隆德仗劍走到一處桌案旁,方才補充道:“對環境和用度的講究,卻從來不對你的王冠講究。”如果他記得沒錯,瑟蘭迪爾最常佩戴的王冠是一頂由白樹的枝蔓纏繞編制的,但這北方精靈最高權力的象徵上連一顆寶石也沒有,甚至除了白樹本身紅色的星辰狀樹葉外,絲毫沒有其他點綴。
“如果你是這樣的認為的,我不介意你找凱勒博恩的工匠為我打造一頂。”優雅地開啟寶石酒壺的瓶蓋,將裡面的紅色葡萄酒注入水晶杯中,並轉身遞給埃爾隆德。後者優雅地接過後,還沒來得急再說什麼,剛離開不就的薩塞爾又忽然回到軍帳,這次他一臉蒼白,一雙湛藍色的眼睛因為焦急而變得更加幽深。
“王,密林的風語鳥傳來訊息,夫人的靈魂在迷霧山脈的格魯伯去到了曼多思廳堂……”
埃爾隆德驀然蹙眉,轉身看向立於一旁的瑟蘭迪爾。他看見聽到這個訊息的精靈王就這麼端著手中的葡萄酒,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他以為瑟蘭迪爾就要這麼一直一言不發地站下去時,那位精靈王方才揚起感覺比以往更加冷冽的聲線波瀾不驚地只溢位兩字:“是誰?”
“索葛拉姆……”薩塞爾踟躕地說出這個半獸人的名字,他先是殺死了瑟蘭迪爾的父親,又派出最得力的部下,截殺了他的妻子:“甚至……”在看到精靈王平靜得彷彿只是談論一場普通突擊的銀眸後,薩塞爾更加不確定是否要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甚至?”瑟蘭迪爾的銀眸又略暗了幾分,他冷冽到冰點的精神力讓埃爾隆德擔憂地向薩塞爾略一搖頭。
“薩塞爾,說出來。”不容棕發精靈的猶豫,瑟蘭迪爾嚴厲的抬聲命令,但是在他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而這個答案讓他的心也不得不為之顫抖。縱然千年的時光讓他忘記了曾經可能出現過,也可能只是錯覺的愛情,甚至連見面也變得寥寥無幾,但相連的命運和靈魂卻讓精靈王很難不去在意,不去為之傷痛。
“他們……玷汙了她,在她的靈魂離開之前……”薩塞爾艱難地將這個並不複雜的長句用辛達語說出口,然後抬手按上左肩,俊首略垂:“陛下,這是我等的失職。”
縱然瑟蘭迪爾已經有心理準備,但當薩塞爾真正說出口時,這位偉大而冷酷的精靈王也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銀色的眼眸從震驚到憐憫,再到悲痛,最後化作極致的憤怒,隨著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響,瑟蘭迪爾竟徒手捏碎了手中的水晶杯,紅色的葡萄酒瞬間灑了他一手,合著鮮血的傷口一起滴下,而渾然不覺疼痛的精靈王卻只是幾乎暴躁地自言自語:“我要殺了他,我必須殺了他!”
安靜地看著瑟蘭迪爾銀眸中漸漸匯聚直至狂怒的風暴,埃爾隆德更加確信,這其中還有他無法控制和勸說的莽撞。聰明如瑟蘭迪爾,他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