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裡當做你自己的家,沒有人會欺負你的。”
秦歌心中一痛,旋即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是啊,我是殺人狂魔,定然會被正道唾棄,被逐出師門了也好,青蓮宗也就不會因為我而揹負這個千古罵名了。”
林月兒卻是柳眉倒豎,怒道:“哼,若不是你捨生取義,只怕現在那些正道偽君子早已死翹翹了,他們不感恩也罷,偏偏還落井下石,顛倒是非,著實是可惡。”
秦歌臉色一正,說道:“月兒,拯救天下蒼生是我的責任,就算被人誤解也好,被人當做殺人狂魔也罷,一切只求無愧於心。”旋即,想到死在自己手上的那萬餘血奴,心中劇痛,喘不過氣來。
林月兒見他痛苦萬分,忙出言安慰道:“呆子,不要多想了,你大病初癒,需要靜養。”
秦歌點了點頭,將腦海之中紛紜的念想拋除,嘗試著運轉體內真元,但是令他沮喪的是,丹田中沒有絲毫真元,意念掃過之處,盡皆混沌,渾身的經脈都已經被這混沌所掩蓋。
轉瞬,心中釋然,暗想道:“這無情道行不要也罷。”
再往身旁的林月兒看去,見她清麗的臉上有些許蒼白,人也清減了許多,想來是這一月以來心中憂戚所致。
“若能與月兒廝守終生,一切都足夠了,這世間還有比這重要的嗎?沒有!”心內無比釋然,看著少女明麗的臉龐,感覺一切的委屈,一切的苦楚,都像是過眼雲煙,眨眼即逝。
第四十章 百日
邪王殿後山,綠樹蔥蘢,百花爭妍,空中瀰漫著一股清冽的百花香氣。今日是剷除血煞道與惡鬼道的百日之期,恍惚間,秦歌已在邪王殿呆了三個多月了。
這三個多月來,秦歌身上傷勢已然復原,可是那顆蘊含著無盡悲楚,支離破碎的心,卻是永遠也難以癒合了。
三個月來,西陵山那日的景象不斷在他腦海中迴盪,無數個夜晚都夢見那修羅地獄般的場景,每次都在深夜被驚醒,爾後心緒難平,唯有獨自在黑夜裡咀嚼著這無人能夠分擔的苦楚。
若不是有林月兒相陪,心繫於他,他只怕早已因為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痛苦而死去。
不知不覺間,秦歌已在這後山靜立了一天,夜幕沉沉落下,天地一片昏暗,山風嗚咽而過,悽楚悲苦,迷離飄蕩,拂在秦歌鬢角那一絲垂掛的白髮。
容顏未老,華髮垂鬢,在清冷山風吹拂下,顯得落寞與蒼涼。
月華如水,照在他的身上,更顯孤單。抬頭望天,月色正濃,清輝普照,灑遍天地間。微風陣陣,吹動著山間的樹木之上的脆葉,沙沙作響,但不知為何聽在他耳中,卻像是聽見無數怨靈在他耳邊淒厲哀嚎,似乎是哽咽訴說:“還我命來。”
微風吹在他的身上,只覺渾身冰涼徹骨,臉色忽然閃現出一絲驚恐的神色,一種發自於靈魂中的驚恐,一種無助感從心底蔓延著,滋生著,一道道紫黑色血氣從他體內迸發出來,洶洶血氣,繚繞於他周身三尺,遠處望去猶如九幽地獄血魔附身。
幽冥血煞再次出來作亂了,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不知多少次,那種令人慾狂的痛苦再次襲遍全身,那種猶如沉溺於深淵中無力自拔的感覺再次襲來。
滿山綽綽搖擺的樹影,此刻就像是無數索命冤魂,呼嚎著、痛哭著、一張張面無表情的面孔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十歲的頑皮孩童,呱呱落地的嬰兒,白髮蒼蒼的老嫗,一張張面孔都蘊含著無邊的冤屈,蘊含著無邊的怨氣,一起朝著他撲來。
“呃。”劇烈的痛苦襲遍全身,錚錚鐵骨的脊樑也緩緩彎了下去,一張堅毅的面孔也不斷扭曲著,但是更痛的卻是那顆早已被無邊悽苦佔滿的心。
“呆子。”一聲悲慟的哭喊在這清寒的夜間傳得老遠,就連棲息於樹間的鳥兒也被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