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漆黑無光,他這才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但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
世家精英從小學的是學問禮儀和謀略,但很少學過江湖經驗。
窮寇莫追,逢林莫入的道理,他們大抵是不怎麼熟悉的。
於是獨自一人闖進暗巷的李遊道後腦勺突然捱了一記悶棍,暈過去的剎那,他終於明白豐富的江湖經驗是何等的重要。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是墨黑,李遊道悠悠醒轉,發現自己被繩索綁住。
整個人凌空倒吊在一棵老槐樹上,四周空無一人,他的嘴裡還塞著一團臭烘烘的東西,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足衣。
樹下蹲著一個人,武敏之笑得很開心,一臉燦爛地端詳他。
“你醒了?”武敏之笑得癲狂,順便將塞在他口中的足衣扯掉。
李遊道連連呸了幾聲,又幹嘔了幾下,盯著武敏之又驚又怒道:“武敏之,你……意欲何為?”
武敏之嘆道:“只不過想找個無人的地方,你我促膝談心而已,李少卿放心,我不是什麼好人……”
“早就看出你不是什麼好人,武敏之,你膽敢如此對待大理寺少卿,後果是你承擔不起的,哪怕你有皇后撐腰,也斷不能折辱朝臣!”李遊道厲聲道。
武敏之無辜地眨眼:“我沒折辱你呀,只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與李少卿商議一下我與令媛的親事而已……”
李遊道大怒:“做夢!武敏之,爾不過是幸寵的外戚,我趙郡李氏千年門閥,千金之女豈可付身無賴之徒!”
武敏之大笑:“罵得好!罵得好!李少卿不如再罵幾句,把我的親卷家人都罵上,豈不大快人心?”
李遊道有些崩潰了,此刻自己被綁在歪脖子樹上動彈不得,武敏之莫名其妙綁了他,而他根本不知武敏之的用意。
未知才是一個人內心最大的恐懼。
“武敏之,你究竟意欲何為,不如痛快說出來,你我好商量,你我無怨無仇,想必你也沒必要與我結下生死大仇吧?”李遊道的語氣裡帶了幾分哀求。
武敏之長舒一口氣,道:“好吧,有一事想請教李少卿。”
“你說。”
“最近幾日,有沒有做過虧心事呀?”
李遊道沉默半晌,神情漸漸恍然,盯著武敏之道:“現在我看出來了,你今日是來我府上鬧事的,求親什麼的,不過是藉口。”
武敏之吃驚狀:“啊?這麼快就被你看出來了?我以為我演得天衣無縫呢……”
隨即武敏之也不再裝了,臉色沉了下來:“李少卿,今日請君入甕,我想了結一樁恩怨,你若不願,怕是走不出這條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