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尚且不暇,現在的武后根本無法保李義府周全。
此刻的她深感無力,李治已打出了明牌,直截了當地告訴她,我就是要剪你的羽翼。
而武后,卻無能為力,更不敢當面勸諫,她害怕刺激到李治,害怕後果會更嚴重。
李義府失魂落魄地出了宮,臉色鐵青地回到家,然後李府開始大掃除。
按照武后的吩咐,所有可能留下的文書,公函,包括牆壁裡的夾縫,隱藏的密室等等,全都清理出來,將所有見不得人的事消弭在禍事發生之前。
儘管他心裡很清楚,這樣做的作用其實不大,天子鐵了心要辦他,他根本無法掙扎。
同時,李義府心中也深覺悲涼。
堂堂中書令,河間郡公,已是朝堂宰相般的重臣,然而天子一個念頭便能將他從天堂拽回地獄。
權勢再大,官爵再高,終究只是天子手中的一枚棋子,天子想用就用,想棄就棄。
…………
李欽載回到了國公府,進門便叫來了吳管家,低聲詢問了幾句話,吳管家滿頭霧水朝前院東側的花園一指,李欽載目光閃動,笑著拍了拍他的肩,然後直奔後院李勣的書房。
熟門熟路,禍害很多次了,李欽載閉著眼都能竄進去。
後院書房外的空地上,李勣正蹲在地裡,手裡一柄小鏟,一下一下松著土。
李欽載躡手躡腳上前,赫然發現地裡種的居然已不是牡丹,看那綠油油的葉子,辨認半天才認出來,竟是大蘿蔔。
有點不敢置信,從牡丹到蘿蔔,這個跨越有點大。
當初不是還給牡丹取了個矯情名字叫“繡娘”嗎?這麼快就拋棄繡娘,另結新歡了?
小心地湊到李勣身後,李欽載壓低了聲音誠懇地道:“爺爺,要肥料嗎?孫兒這裡恰好有一泡熱騰騰的……”
李勣嚇了一跳,扭頭一看,頓時大怒:“豎子爾敢!”
說著揚起了手中的小鏟子:“你敢露出那玩意兒,老夫就騸了你信不信?”
“爺爺息怒,不需要就算了,莫拿孫兒的終生幸福開玩笑。”李欽載急忙道。
李勣氣道:“你最好也莫拿老夫的蘿蔔開玩笑!”
李欽載好奇道:“您種的牡丹呢?”
李勣氣勢突然一頹,黯然嘆道:“養不活了,你禍害幾次,當初蕎兒也禍害幾次,今年秋天就沒熬過去,徹底敗了。”
“眼看你又生了個兒子,再大一點不知如何禍害它,老夫索性拔了,改種蘿蔔,蘿蔔好,能吃又好養活。”
李欽載急忙奉承道:“蘿蔔好,蘿蔔補氣,化痰,利尿,大冬天用來燉羊肉,老人家吃了能活一百歲。”
李勣樂了:“沒想到你這張狗嘴偶爾也能吐人語,老夫甚慰。”
李欽載正色道:“爺爺,對親孫子最好不要罵他豬啊狗啊什麼的,很容易把您自己搭進去,得不償失。”
李勣瞥了他一眼,垂頭繼續用鏟子鬆土,淡淡地道:“這幾日長安城和莊子之間來回跑,你又惹禍了?”
李欽載好奇道:“爺爺好像不是太擔心?”
“呵,老夫擔心個啥,小禍自己看著辦,大禍老夫順帶幫把手,若是老夫都無法解決,就把你送出去祭天,保家族平安。”
李欽載眨眨眼,突然想到前些日跟李遊道起了衝突,後來家中有部曲偷偷告訴他,當日朝會的時候,李勣領了部曲出城二十里,殺了趙郡李氏的百餘死士。
家主李政藻連長安城門都沒進,就原地轉道回去了,李勣親自送的客。
後來李遊道在刑部自殺,趙郡李氏上表認慫,種種表現跟李勣的痛下殺手不無關係。
李勣沒說錯,小禍自己看著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