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軌跡已經改變,但有些遺憾仍然存在李欽載的腦海裡。
千年以後,或許大唐已經被別的朝代所代替,但在這片土地上,無論朝代如何更迭,土地終究是土地,百姓依然是百姓。
該是我華夏的土地,一寸也不可失,有些事情要做在前面,做出鐵證,留下華夏的痕跡,讓千年以後的宵小們無可辯駁。
程伯獻是古人,自然不明白李欽載為何突然提出在流求島駐軍,在他看來,流求島是個尚未開化的土著島。
雖說三國時期孫權便已遣東吳移民上島定居,但流求島四面環海,孤懸海外,無論兵源還是物資都無法得到及時的補充,論駐軍的利弊,其實是不如泉州的。
可是程伯獻發現李欽載的態度很嚴肅也很堅決,顯然不是一時的戲語。
“呃,景初賢弟,流求島駐軍真有必要嗎?”程伯獻不解地道:“流求島的地理位置雖說延伸入海,但朝廷移防駐軍不是小事,朝堂上的君臣們恐怕也不會……”
李欽載搖搖頭:“天子面前,自有我去進諫,總之,流求島一定要駐軍,孤懸海外又如何,它仍是我大唐的國土,既是國土,就需要大唐將士去保護,去發展。”
“駐軍之後,流求島可從內地移民數萬,島上種植的耕地可平均分配給移民,並設州縣各級官署,朝廷派遣官員治理。”
“其島中央有山脈,上面植被無數,可考慮在東岸建港口和船舶司,造船操練水師兩不誤。”
“大唐要走出去,膽魄不妨大一點,不要太保守,以後也當如此,水師每登一地,宜當駐軍發展,將它納入咱們的版圖,鞏固之後再繼續探索新的大陸,流求島便算是大唐走出去的第一步吧。”
程伯獻恍然,點頭道:“愚兄懂了,景初賢弟憂思家國,用意頗深,愚兄佩服。”
二人商議之後,李欽載又跟程伯獻細說了許多關於大海和新大陸的知識,前世那點可憐的地理知識被掏得乾乾淨淨,什麼是太平洋季風,什麼是熱帶和亞熱帶氣候。
順便指著地圖告訴他,南半球有個叫澳洲的地方,上面礦產頗為富饒,如果水師艦隊遇上了,二話不說先佔了,什麼鐵礦錳礦銀礦,軍隊開過去駐守,開礦挖礦用當地土著。
程伯獻聽得興奮不已,盯著澳洲那塊土地兩眼放光,臉上已露出森森殺意。
大唐並不缺少開疆拓土雄心的將領和戰士。
大唐缺少的,是一張世界地圖。
…………
太極宮終於頒下了聖旨,聖旨送到國公府,裡面的內容說得有點含糊不清。
欽命遼東郡公李欽載為巡察使,代天巡狩,監察江南嶺南兩道。
至於讓李欽載去江南嶺南監察什麼,身負什麼職司,究竟多大的權力等等,聖旨上面一字未提。
與此同時,另一道聖旨也給了正在家中休養的薛仁貴。
欽命平陽郡公,右威衛大將軍薛仁貴領京衛兵馬兩萬,南下巡戍,操練演武。
同樣是語焉不詳,同樣是內容含糊不清。
字數越少,事兒越大。
兩道聖旨的內容傳出去後,朝堂上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天意不可揣度,但有些官階比較高的臣子們,卻隱隱知道了點什麼。
江南嶺南拒種新糧種,十餘州縣官員地主違抗朝廷政令,滕王回京,接著便是任李欽載為欽差,監察江南嶺南,薛仁貴又領兵南下,說什麼操練演武……
這些事件串連在一起,已經透露出很大的資訊量了。
從這兩道聖旨的內容來看,天子的態度很明朗,他不會忍。
李欽載和薛仁貴這對組合下江南,是天子對江南望族打出了一副明牌,明牌的含義很清楚,吃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