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訥愕然看著他,李欽載卻垂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點點頭道:“果然是魔掌……”
抬頭看著他,李欽載微笑道:“你繼續,愚兄洗耳恭聽。”
薛訥:“…………”
你但凡不甩那一巴掌,我特麼就真信你了。
“倭國臣子被問罪斬首,家卷們為了求生,必須要逃出去,哪怕賣身給大唐人為奴也在所不惜,但倭國被咱們大唐死死攥在手心裡,想要逃出去,就要付出代價……”
薛訥得意地一笑,用力拍了拍胸脯:“不誇張地說,愚弟在大唐還是在軍營裡,都有一點門路,江湖人稱‘有辦法’。”
“飛鳥城裡兵荒馬亂之時,愚弟就進城逛了一圈,然後登門問候了一下那些罪臣的家卷……”
李欽載終於明白薛訥的錢從何而來了。
“兩頭賺錢,特麼的畜生啊!”李欽載咬牙道。
薛訥卻不以為恥,得意地道:“這錢賺得不虧心,雖然她們付出了代價,但我卻給了她們活路,景初兄你說,我這算不算活菩薩?”
李欽載打量他一眼,緩緩道:“能把人販子的行徑說得如此高階又偉大,菩薩的金剛不壞之身都沒你臉皮厚。”
薛訥笑道:“別的不說,愚弟就問景初兄,此道生財,可有興趣?”
李欽載有點猶豫,跟道德無關,人在倭國的時候不需要道德。
只是他的身份不太合適幹這事兒,畢竟是一軍主帥,暗戳戳的幹發財的買賣,傳出去了終究有損主帥威嚴。
見李欽載猶豫,薛訥低聲道:“景初兄,軍國大事固然要殫精竭慮,但照顧了大家的同時,也莫忘了給小家謀點利呀。”
“家裡三四個婆娘,未來還要生不少娃,妻兒家小那麼多張嘴,都等著景初兄養活呢,更何況景初兄難道不想給子孫後代留點祖產?”
這話終於令李欽載動心了。
沒錯,男人還是要給子孫後代攢點家產的,不然等到將來自己躺在床上快嚥氣的時候,子孫圍在床前問有啥留給後代的,奄奄一息的李欽載若是回答,除了一身正氣,別無所遺……
猜猜孩子們會說什麼?
拔管兒吧,咱不治了。
想到這裡,李欽載眼皮一跳。
自己的老年絕不容許發生這樣的對話,太窩囊了!
“幹了!”李欽載咬牙狠狠地道。
薛訥大喜:“有了景初兄的默許,愚弟這買賣能做最大,咱兄弟倆五五分賬,如何?”
李欽載看了他一眼,道:“我會暗中給你放放水,甚至能從熊津道水師調兩艘海船給你運人,但其他的事,我不方便出面。”
薛訥一臉門清:“愚弟明白!此事與景初兄毫無關係,都是愚弟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