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梯子一格一格向下攀爬,也不知爬了多久,雙腳再度踏上堅實的地面。
這一刻,出現在唐曼玲眼前的是一條豁然開朗的地下隧道,和方才那狹窄的暗道相比簡直別有洞天。
空間不但廣域許多,且在兩旁的牆壁上還鑲有照明燈。這使得隧道里的光線雖然不比公館,卻也不是暗無天日。
踏著堅硬的岩石地,唐曼玲一步一步極為小心的朝前走去。
隧道筆直通向遠處,其間沒有任何分叉。這也使唐曼玲無需分心考慮方向,只是沿著既有的道路一直向前。
雖然唐曼玲已儘可能將步子壓至最輕,但是鞋底撞擊岩石地仍是響起了一道道輕微的聲音。唐曼玲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的邁著步子,一點一點向未知的前方接近。
又是走了數十米,忽然看到隧道已至盡頭。不過具體說應該是通向前方的路沒有了,接下來則是改以右轉彎行進。
在直道與彎道的交合處,唐曼玲停下步伐。她身體緊緊貼住牆壁做了幾個深呼息,之後,小心的將腦袋一點一點探向右邊的彎道。
右邊的隧道同之前一樣空無一人,只有一直向前延伸的道路和牆壁兩側的照明燈。撫了撫胸口,唐曼玲習慣性的握握拳頭繼續舉步前行。
拐過來的這條隧道照舊沒有支線一脈向前。
走了沒多久路程,唐曼玲突然發現前方不遠處的地面上似有什麼東西,白乎乎一片,在這墨綠色的岩石地面上格外顯眼。
加快步伐朝那裡接近,愈接近心跳也就愈快。
當最終走至跟前時唐曼玲不禁瞪圓了雙眸,原來那白乎乎攤放在地面上的東西竟然是一具人骨。
掩唇發出一聲輕喝,唐曼玲在人骨前蹲下細細察看。
從骨骼長寬及胯骨來看,她發現這是一具成年男性的骨架。
骨架整體呈暗黃色,由此可以判斷出距離死亡應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雖然距今年數已久,但骨架並無什麼缺失。頭顱、胸骨、四肢,這些都在,有著很高的完整度。
察看之中,唐曼玲忽然在骨架的頸處發現了異樣。這裡分明有著一道很深的缺口,而且長度很長,看上去就好像人在活著時被刀劍一類的利器給生生砍過一樣。
可在別的地方卻找不到任何重創,從這點來看,頸部的砍傷應該就是致命傷了。
視線順著修長的骨架繼續下移,當到達下肢時唐曼玲的眉頭悄然皺起。
這具骨架的下肢未免也太纖細了些!和寬闊的上半身有著很大出入,讓人看去難免有種畸形的感覺。
如果說上半身是個成年人的話,那麼下半身就像是個還未完全發育成熟的孩子。
這樣一具骨架看在眼裡,難免會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目不轉睛盯著這具暗黃色的骨架,唐曼玲緊鎖的眉頭忽然一展。死亡年數已久、成年男性骨架、頸骨處的砍傷,還有不成比例的下半身。
一瞬間,她什麼都明白了。
這具在地下隧道里發現的屍骨,正是大山雄二本人。
沒有錯!一定是這樣!大山在發生那場車禍後,雖僥倖撿回一命但下半身卻終身癱瘓。
一個終日坐在輪椅上的人,其下半身肌肉也會在無作為的情況下逐漸萎縮。用不了多久,看上去就會跟小孩子一樣。
黃姨和身為管家的丈夫在合謀害死大山以後為了消滅證據便將屍骨藏在這裡。
這猶如秘境般的隧道如果不是當局者,外人絕難發現。這一來,豈不就成了神不知鬼不覺?
哼!實在是太可惡了!
渾然不覺中,唐曼玲如午夜星空般的雙瞳裡瞬即便燃起了憤怒之炎。
一道腳步聲在寂靜的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