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寧一番推測,幾乎已經接近事實。
她想著,若姚守寧當真與世子有約,既是半夜出行,必有要事。
近來能令姚守寧上心的,便唯有自己身纏‘河神’姻緣之事。
想到此處,姚婉寧的臉色煞白,眼中現出幾分焦慮。
“你起來時,門上拴了嗎?”
她心急如焚,神情卻十分鎮定,問冬葵的話。
而另一邊,冬葵險些急瘋,此時眼淚流了又流,心煩意亂之下根本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不要哭了!”姚婉寧厲喝了一聲:
“先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她平時性情溫婉,與人說話輕言細語,極少有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此時板起了臉,便有難言的威儀,嚇得冬葵一個激靈,立即便道:
“門拴是好好的。”
“門拴沒有開啟,證明人不是從正門出去。”
屋中一共住了姐妹二人、三個丫環,她沒有驚醒大家,應該是選擇了其他方法悄無聲息的離開屋子。
想到這裡,姚婉寧的目光落到了房間左側的窗戶上,吩咐清元:
“你去看看,窗戶有沒有卡住。”
清元應了一聲,很快爬上炕榻看了一眼,答道:
“那木拴被人撥開了。”
窗戶上釘了一個活動的木拴,放下時能卡住窗戶,從外無法開啟,唯有從裡入手,才能將窗子推開。
清元這話一說完,屋裡幾人便都心中有數了。
姚婉寧喝道:
“事情不要走漏風聲,暫時不要告知太太,我們先找一找、等一等。”
姚守寧夜半出行,無論她是出去做什麼,事情一旦傳揚開來,對她名聲始終不利。
姚婉寧也擔憂柳氏若知道,恐怕會十分生氣。
白玉、清元戰戰兢兢的點頭,冬葵卻有些放不下心:
“可是小姐她……”
“先不著急。”姚婉寧也很擔憂,卻也要先替妹妹將後果考慮清楚,思慮再三後,她才說道:
“我們再等半個時辰,若天將亮時,仍未回來,我便去通知父母親,立即出門尋人!”
幾人正說話間,外頭突然傳來腳步聲。
清元還在炕榻上,聞聽動靜,下意識的推窗去看,接著便十分欣喜的道:
“二小姐回來了!”
這話令得滿屋的女孩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姚婉寧臉上露出喜色,冬葵‘噔噔噔’跑出了房門,幾人站到門口,果然就見姚守寧一瘸一拐的進了院子。
“小姐——”
“噓。”
姚守寧以食指壓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先進屋再說。”姚婉寧聽她歸來,本該是十分歡喜的,可此時一見她這模樣,又不由心中一緊。
“白玉、清元去打些熱水。”姚婉寧壓下內心的疑惑,吩咐眾人:
“冬葵去準備沐浴用的東西。”
大家這才注意到姚守寧此時的情況,她頭髮散亂,身上全是泥與血水。
一張臉上灰撲撲的,沾滿了汙垢,異常的狼狽。
任誰都看得出來她狀態不太好,眼睛下方還有兩條眼淚沖刷出來的痕跡。
“冬葵先別忙找東西,你替我去後巷看看,若見到世子,便找鄭叔,煩請他跑一趟去通知將軍府來接人。”
冬葵不明就裡,但見她神色惶惶,也受她情緒感染,有些緊張,點頭應了一聲。
清元、白玉兩人出門打水,屋中靜了下來,姚婉寧才握了姚守寧的手,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姐姐關切的神情與話語,令得姚守寧緊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