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寧想到陸執發瘋,就愁眉不展。
但她這副模樣落入姚婉寧眼中,卻只以為妹妹喜歡世子,所之以替他擔憂而已,因此拍了拍她的手臂:
“別擔憂,只要拔除妖蠱,世子總會清醒的。”
她話音一落,姚守寧重重一抖。
時到如今,她怕的就是世子清醒,可惜卻不好跟姐姐說個分明。
姚婉寧本欲提醒她蘇妙真當時喚了陸執的名字,但看她心事重重,又轉念想起蘇妙真當時聲音如此之大,姚守寧恐怕也聽到了。
更何況她突然想起一個事,蘇妙真喊音剛落之後,姚守寧隨即也似是喊了一聲。
現在一回想,她喊的似是:‘黃飛虎,撲他,撲他。’
而陸執抱著那條狗時,喚的就是‘飛虎’……
兩個念頭一湧上姚婉寧心中,她隱約像是摸到了姚守寧此時心虛的原因,甚至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在她心裡:說不定世子今日發瘋,可能與姚守寧有關係。
這樣一想,妹妹此時心虛的表情就可以理解了。
她忍俊不禁,看姚守寧滿懷心事,既感好笑又有些心疼,當即不忍心再與她說這個話題,姐妹二人往院中的方向走去。
姚婉寧的院子被毀,暫時無法住人。
今年水災頻頻,好的匠人也不是短時間能找到,再加上柳氏又手頭拮据,因此便令姚婉寧收拾了東西暫時與姚守寧同住一段時間,等院子修好再搬回去。
姐妹兩人回來的時候,冬葵與清元、白玉二人正邊做清潔邊閒聊,見到兩位小姐回來,俱都歡喜的喚了一聲。
“小姐!”
冬葵見到姚守寧的時候眼睛發亮,隨即又想起她今日獨自出門,沒有帶自己同行,不由又有些哀怨,聲音變得有氣無力:
“小姐……”
姚守寧跟在姚婉寧身側,姐妹倆一個面帶笑容,一個垂頭喪氣,邁入屋內。
冬葵的失落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見姚守寧愁容滿面,不由連忙機靈的擦了擦手,倒了兩杯水為二位小姐送來,一面以眼神詢問姚婉寧:
“發生什麼事了?”
早晨出門的時候明明還很開心,這會兒回來卻似是愁容滿面的樣子。
姚婉寧看了妹妹一眼,她以往神采飛揚,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而這會兒眉梢都垂了下來,一雙眼睛滿是愁雲。
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覺得陸執與姚守寧真是十分好玩,一邊以杯茶擋住笑意,輕聲的答道:
“回來的途中發生了些事。”說完,她似是知道冬葵要問什麼,又補充了一句:
“世子生了病。”
冬葵有些不解。
早晨將軍府的人來接姚守寧的時候,說的是長公主邀她同行,這會兒姚婉寧又說是世子生病。
“莫非世子也去了?”
這事兒解釋起來就十分麻煩了。姚家裡許多人都不知道今日同行的只有世子,姚婉寧點了點頭:
“對。”
“世子既是病了,可請了大夫?”
“請倒是能請。”姚守寧聽到這裡,接了句話:
“不過那可不是一般的病。”
據羅子文所說,徐相宜就是擅解蠱、咒的高手,當時妖蠱發作一樣反應不及——這樣一想,姚守寧又十分陰暗的有些慶幸:陸執發瘋這事,不只是她一個人的責任。
“我娘不是讓我最近抄《慎言》、《戒行》,並哪兒都不准我去嗎?”
她回到這裡,很快打起精神:
“若最近有人來訪,無論是誰,統統給我推掉!”
本來有氣無力趴在桌上的少女說到這裡,‘騰’的坐直了身,眼睛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