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麼沒提到我!”
姚守寧聽她說了幾句,半個字沒提到自己,不由有些不高興。
“你就天天在家裡,有什麼好提的?”柳氏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中,以為她只是耍小孩脾氣。
“我是在家裡,但也不容易見到您。”姚守寧回了一句,頓時令柳氏怔了一怔,心中生出幾分愧疚之意。
她擦手的動作一頓,轉頭去看女兒的臉。
姚守寧有些莫名其妙看她,彷彿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隨口一說,給母親造成了多大的心理衝擊。
近來姚婉寧病重,確實她將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到了大女兒身上,而忽視了這個孩子。
“怎麼了?”姚守寧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她心思透明,剛剛的話也只是無心之言,並非抱怨著計較得失。
但越是這樣,越是讓柳氏心中覺得對她不起。
“誰說的?”她大聲的說話,彷彿以此驅散自己的心虛:
“我最近是忙了一點,但也是把你記在心裡的。”
她想起了一個事,挺起腰背:
“上回不是和你說了嗎?那孫姓的騙子看不好婉寧的病,我還得找他算賬呢,如今雨既然停了,可見老天爺也是催促著我出門!”
柳氏話音一落,站起了身:
“明天我就去北城找他,揭穿這個騙子!”說到這裡,她將手中的帕子用力往桌上一拍:
“到時我帶你一起去!”
姚守寧眼睛一亮,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頭就傳來了腳步聲:
“去哪裡?”
說話的同時,姚翝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處,看起來有些疲憊。
“爹!”
姚守寧轉頭喚了一聲,姚翝見到女兒,好歹露出了笑意,應了她一句。
下人上前替他將半溼的披風解下,柳氏連忙招呼曹嬤嬤重新打水,讓他擦洗臉和手。
他擺了擺手,換下了腳上那雙沾滿了泥濘的黑靴,大步進來之後,將就屋中的熱水洗了個手,發出了舒緩的嘆息聲。
“我說明天想要去找那姓孫的庸醫。”
柳氏說到這裡,看了丈夫一眼,不由有些心疼: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說話的同時,她拉了凳子出來,姚翝坐了上去。
他身上的衣服之前應該是溼透了,被他體溫捂了半乾,手也凍得通紅,許多處地方甚至隱隱出現了裂口,剛剛洗手的動作讓傷口裂開,沁出了血絲。
從他剛剛脫下的那雙黑靴上的泥土來看,姚守寧猜他應該這一整天都在外奔跑,興許去的地方還不大幹淨。
近來他公務十分繁忙,每日都早出晚歸,姚守寧都有好些天沒有看到他了,難得今天回家得早了些。
“北街的葫蘆巷裡出了點事。”
說完這話,他見姚守寧眼中露出好奇之色,就連柳氏的眼中也露出隱憂,不由就嘆了口氣,解釋著:
“近來連連下雨,好些地方都出問題了。”
姚翝皺了皺眉頭:
“大慶年曆的記錄中,這樣的雨水,百年都沒遇到過。”
他欲言又止,有些話當著女兒的面,他不想說。
大慶立國七百年,偌大的神都城表面繁華,實則內裡早就年久失修。
當今聖上定國號為神啟,自十多年前開始沉迷修仙問道,煉仙丹、求長生之術,無心理政,只不過表面的平靜掩飾著內裡的腐朽。
這一次連續半個月的大雨,一下將那滿朝上下強行掩蓋的問題捅破!
古舊的都城無法承受雨水的腐蝕,接連各處都傳來城牆、房屋坍塌的訊息,不時有百姓的傷亡之事傳到姚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