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眼，看見的，是明與那淡薄含笑的雙眸。
她的指落在明與的肩頭，緊了又松，身子卻緩緩朝著水中沉去……
醒來的時候，聞到了屋子裡極其濃重的薰香，格外熟悉，入鼻中，裊裊而起。
蘇子安皺了下眉頭，她伸手一推，下意識地想要抓住什麼，卻迷迷濛蒙地攥住了輕而軟的薄紗。這應該是在她的床榻上不該存在的東西。
蘇子安睜開眼睛，有些遲鈍地朝著身後望去，脖頸僵硬：&ldo;……明與?&rdo;
嗓音低沉沙啞，像是被粗糙的石頭磨過一般，聽起來讓人覺得不舒服。
但是她沒有空去注意這些。
她微睜著眸子，看著身側這個躺著的紫衣青年。他的眉依舊上揚，入鬢角之內，眼眸狹長若狐狸，除卻面色蒼白了些，其餘的，依舊是那副清貴淡雅的模樣。
只是……錦被從那肩頭滑落，他白皙勁瘦的胸膛裸露出來，上麵粉嫩的兩點閃爍著瑩潤的光澤。一層柔滑的肌理裹著下面的筋骨，眸子含笑，就那樣靜靜地望著蘇子安。
……像是一盤美味的糕點，誘人至極。
蘇子安拽住他胳膊的手送開了下，喃喃說：&ldo;……你這是?&rdo;
該不會，腰部以下也是這樣的吧?
她的視線逐漸清晰，朝著自己的身上望去，鬆了一口氣。她身上穿著的是潔白的裡衣，乾燥明淨，好歹還沒有像是他那樣。
想起明與現在的模樣，蘇子安眉一蹙，&ldo;你在做什麼!&rdo;
&ldo;姑娘落水著了涼，現在不宜動怒。&rdo;他倒是鎮靜，緩緩地低下頭來，精緻的下巴抵在蘇子安的肩窩處，嗓音輕柔，含水欲滴，&ldo;……很感激姑娘救了我，所以，便放肆地為你更衣沐浴了。&rdo;
他沒有說，當他抱著這個渾身濕漉漉的姑娘回到這個房間的時候，二花看著他的目光，尖銳的幾乎能殺人。
他和二花對視了很久，最後，她才淡淡地瞥眸，一把拎起鳳卿的衣領子，滿是戾氣地踏著風雪離去。
蘇子安沉默了兩秒：&ldo;你為我更衣?&rdo;
蘇家子安，年少負有名氣的造紙師，男寵上百，喜好美顏。
‐‐卻從來不肯觸碰一個男人，至今還是個懵懂稚子。
她嫌惡地撇開明與的手，指尖在錦被上摩擦了好幾下，語氣冷淡：&ldo;誰允你這麼做的?&rdo;
明與笑了下，道：&ldo;是姑娘。&rdo;
他頓了頓，繼續說，&ldo;姑娘睡著的模樣，當真是讓人心尖兒發癢。&rdo;
閉上雙眸的蘇子安，看上去與平常的女人沒什麼差別，只是長相侵略性更強了些，線條更冷硬一些……也更美一些罷了。
他那時候還在恍惚，執起她的手，暗嘆這手上不知道侵染了多少人的鮮血。
有多少人心甘情願為她赴死，又有多少人為她的兇蠻所斬?
蘇子安眉眼裡俱是怒火，壓抑著，剛想要做什麼，卻聽見他嗓音淺淡地開口，細細笑了下，說：&ldo;姑娘，可否問你件事……沈驀是誰?&rdo;
蘇子安身體一顫，聽到這個名字，猛地抬起頭來，像是被戳到痛處的小獸一般，死死地咬著牙，瞪著他：&ldo;你怎麼會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