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為我傳遞未來的片段資訊。”福地櫻痴當時在保證其他人聽不見他們對話的前提下,找到了對方攻勢下勉強能喘息的餘地,語速飛快地說,“赤江君,在幾年前,未來的我給我傳遞了一個警告,他說——”
“三十六年。”
福地櫻痴沉著臉,雪白的鬍子翹了翹,隨著不平靜的心緒起伏著:“在最多三十六年後,將會爆發一場世界大戰,由於異能者的參與和生物兵器的使用,死亡人數是……21億。”
福地櫻痴的目的是消除世界上一切的戰爭。
“你是我發現的兩個世界中唯一的交點,如果是你的話,也許可以成為人類軍的領袖,為人類指引方向。”他的話語擲地有聲,“以至多五百人的犧牲,改變兩億人原有的死亡,這是實現正義、通往和平的,必要的道路啊!”
黑髮紅瞳的青年卻只是用彷彿能看透他內心不安的眼神注視著他。
“那麼,我有一個問題。”赤江那月歪了下腦袋,臉頰邊的碎髮垂落,“在世界融合的這一年裡,仔仔細細看過現在的新世界後,你難道還能堅持說出以犧牲換取正義是值得的這句話嗎?”
“……”
福地櫻痴沒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無論你自然為有多麼正義,無論你的過去有多麼痛苦,當你開始不擇手段,覺得自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於是開始決定他人的犧牲‘是否有意義’,認為自己可以成為掌控他人命運之人的時候,你就已經偏離正確了。”
赤江那月盯著他的眼睛,都快氣笑了:“被你犧牲的五百人,難道不是人嗎?難道他們活該為了‘全人類’去死嗎?”
只是從神情看上去,這段話不像是在對福地櫻痴說,而像是在對某個過去的影子所說。
“正確?是你定義的正確嗎?”福地櫻痴並未動搖,反而反過來問道。
或者說,他不可以動搖,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如果動搖,一切就都毀了。
“不,是人類這個族群的正確。”赤江那月把幾乎和自己等身的長棍玩出了花,此時正橫在福地櫻痴的頸側。
真正付出過一切拯救不止一次這個世界的人冷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道:“永
遠沒有個體有資格替人類選擇所謂美好的未來,永遠沒有人有資格替其他人選擇‘他們的犧牲是否有意義’。”
“你希望世界和平,好呀。”赤江那月突然又眉眼柔和地笑了起來,“只要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人類了,大概就能和平吧?”
“……這是偷換概念!”
“我也沒否認。”被反駁後,赤江那月聳了聳肩,長棍再次裹著勁風從福地櫻痴的要害處掃過,“但這就是你的願望的最佳實現方式呀——你以為自己好到哪裡去嗎?不過是從一個極端走到了另一個極端。”
“和你一樣,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絕對、永遠保證正義的人,因為那就不是人,是神了。”赤江那月順口吐槽了一句,“上次聽見你這種天真到沒有實施性還損人不利己的計劃,還是在遊戲裡。”
“總之,也許神真的能讓人類和平,但是,你不問問自己,人類真的需要神明統治下的和平嗎?你要看看嗎?那樣的世界是否是你想要的和平世界。”
赤江那月說過的所有話本都該伴隨著對方的死亡而從福地櫻痴的腦海中消散,這個固執的老爺子從來不會把死人的話記在心裡。
但,赤江那月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他單膝跪在血泊裡,伸手輕輕合上了地面那顆腦袋的水紅色眼睛。
“那我就讓你看看吧。”福地櫻痴厲聲對已經死亡的赤江那月說,“看看我所言的未來絕非幻想,看看我所求的未來有多麼美好!”
他唰地站起身,斗篷在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