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漢子。寫完就發出去了。其實,我倒想說一句,我就那農夫,想罵你一句,畜生。
可能戈勝虎也參透了這層意思,半個月愣沒給我一點訊息。害得我去問丁丁,丁丁說,她也很久沒有他的訊息了。還有武拉拉跟高曉,去了西藏一點兒訊息也沒有。
我說你還好,有安澤做心靈陪護。我就一光棍整天自個兒溜達。
丁丁說,要不咱今天再約唐梅去水上人家?
我說,不了,我媽說今天要陪我去查體呢。
真驚了,怎麼又去醫院?葉小脫,你不是那個啥了吧?
我說你真噁心,滿腦子不裝別的。
她眯著眼笑,那小脫,我今天可要去見見那個詩人了,你說月光怎麼可以這麼美好啊,那詩人據說小有名氣了,最近出了一首詩叫什麼《爹地,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借刀殺人?》真驚了,改天我也出首詩,就叫《媽咪,我明天凌晨可不可以跟人私奔?》。
我聽得雲裡霧裡。她說,姐姐,我去了,我得好好瞻仰瞻仰那詩人。
我說去吧,去吧,自殺也沒你這死法的。於是我一邊往家走,一邊想,你說我要是當年堅持當一詩人,現在也該寫出一首《姥姥,姥爺,我最近可不可以在天安門自焚?》現在想想武拉拉說得真對,玩文字就是玩心跳,你矯情什麼?
跟我媽從醫院出來時,我感覺飄飄忽忽的,我說,媽,我覺得我該吃幾頓排骨湯補補鈣了。
我媽說好,咱買頭豬回來都行。
一回家我就給丁丁打電話,我問她在哪兒,我也想去看看那詩人。
丁丁說在臺東逛步行街呢,那詩人今晚沒空,去什麼“殺人詩社”聚會去了。唐梅說改明天,我正在燈光夜景下欣賞那詩人的新詩呢。
我說來我家吧,今晚吃排骨,我也看看他的新詩,明天好交流啊。
丁丁說好,我一會兒就到。
丁丁的腳步一向很及時,她剛跨進我家家門,我媽把排骨也端上了餐桌。
呦,葉小脫,看不出你還這麼多肉呢?丁丁指著桌上的排骨一臉壞笑。
我瞪了她一眼,小聲說,你再瞎白白,我媽那張臉就可以用來兩萬五千里長徵了。
於是丁丁就跟我一起很專心地吃排骨。
吃撐後,就開始拜讀帶來的詩集,一看封面,沉寂的墨綠赫然印著幾個鬼魅一樣的字:《用身體歌唱》,再一看那詩人的詩就不夠赤裸了,抽象的讓我難理解。我特意去翻看他的那首《爹地,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借刀殺人?》:
爹地,你一生飲酒,
酒後身體開始跳舞,
舞蹈在月光下,
影子成文——
此生最恨潘金蓮。
母親憑臨窗前,
說皆不是過盡千帆?
那是等你嗎?爹地?
你們的距離,
在杯酒之間。
你的身體頹萎,
枯藤老樹昏鴉,
過牆的影子刺入你雙目,
冬季裡,
紅杏的模樣。
我握著手中你刻成的木劍,
揮舞,
你含淚制止。
我從店鋪買來鼠藥,
塗在母親的胸口。
爹地,今天晚上我可以借刀殺人嗎?
在他們的起伏中,
血色染盡紅塵。
我看了半天才理解過來,就是“他媽”偷人,父親軟弱無能,小兔崽子長大了,想給他爹地報仇,在他媽胸部塗藥,企圖在那男人和他媽偷情時毒死他。實際上是借奶殺人。
丁丁說,寫了什麼意思啊?
我說,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