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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橫買了藥,回到寢室裡。
一路走過來,思及某個可愛的小傻子,他心中的戾氣驅散了不少。
婁橫所謂的血緣至親中,父親一心只有嬌妻和小兒子,而母親基本上不與他見面。
只有爺爺奶奶是真心疼愛他的,也養了自己好多年。
好幾年前,婁奶奶即將去世時,緊緊攥著老伴和寶貝孫子的手,老淚縱橫。
&ldo;乖孫,你已經這麼大了,不哭。&rdo;
她急促地呼吸著,已無力氣抬起手,輕輕地呢喃著。
聽著奶奶的話,葬禮上還很小的婁橫強咽著眼淚,沒有任由它滴落在地。
隨即不過幾年的時間,爺爺終於耐不住失了老伴的孤獨,身心衰竭的情況,也隨著婁奶奶而去了。
與上一次有別的是,這一天的床榻邊,只蹲著少年婁橫一人。
婁爺爺自年輕時,便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饒是臨死,也沒有半點垂危的跡象。
他露出嚴肅的神色,努力抬手,拭去孫子眼角的淚,強硬地吼出了此生的最後一句話。
&ldo;葬禮上,你不要哭!別讓他們看不起。&rdo;
話中的他們,自然是指婁父和袁麗這一對相親相愛的夫婦。
床邊,婁橫阻攔不住死神,卻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
後來,他也遵守了爺爺的遺言。
饒是婁父因此打罵自己,他也沒有流下一滴淚來。
恍惚間,婁橫已經走到了寢室門口,一抬眼,便見床上的歐洋。
歐洋癢得難受,趁著婁橫不在,悄悄地撓了撓臉,越發加重了過敏的症狀。
一抬頭,見是他,歐洋立馬心虛地放下手,因臉上的瘙癢,眉頭皺得極深。
見他的小模樣,婁橫心疼不已,快步走上前去。
&ldo;乖乖別動,我給你擦藥。&rdo;
輕輕吹了吹那一處被撓破的地方,婁橫拿出藥膏來。
察覺到臉上溫熱的氣息,歐洋一垂眼,微微往後一縮,嘟囔道:&ldo;沒事,我自己來就可以。&rdo;
&ldo;我來,你看不見。&rdo;
婁橫直視著他,語氣堅決,不容反對。
一邊說著,他的手指上已經沾上一點兒藥膏,輕輕地抹上歐洋的臉。
清涼舒服的觸感刺激著瘙癢處,消散了歐洋的難受。
他不由得發出一聲極低的輕嘆,眉毛舒展開來,面上儘是愜意的神色。
而婁橫認真地為歐洋服務著,見他的表情,也躍上了一抹愉悅來。
總而言之,這是一項讓雙方都開心的事。
抹完藥,婁橫看著指上剩餘的一點藥膏,隨意地將它點在了歐洋的眉心處。
純白色的藥膏,與淺黑的眉毛相襯著,饒有趣味。
婁橫輕笑出聲,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直看著歐洋不住納悶。
&ldo;你笑什麼?&rdo;歐洋小心地翻身,坐起身來,疑惑地盯著他,詢問道。
婁橫惡意地探出手,輕撥了撥他顫抖的睫毛,一本正經道:&ldo;剛抹上藥,不要亂動,躺下休息。&rdo;
正當歐洋乖乖地平躺下時,楊佑走了進來。
不過隨意一瞥,他一驚,湊了過來,糾結地驚呼道:&ldo;歐洋,你臉上白白的是什麼?&rdo;
說罷,楊佑正準備上手碰了碰時,直接被婁橫拍掉了手。
&ldo;藥膏,不要碰。&rdo;
他趕忙護住歐洋,冷冷警告道。
歐洋伸出手,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