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雲等不及,在桌上將丹末吸入腹中。如黛送上參湯,她渾身似乎僵硬了,心已提至口腔。
逸雲卻不在乎,他喝完湯笑道:“生死付之天命,不必太過擔……哎……”
話未完,突覺腹中一陣劇痛,氣血一陣翻騰,痛得額下冒汗,失聲大叫。
“噗”一聲,碗跌在床上向下滾,“啪”一聲跌碎在地。
“哥!你……”如黛尖叫一聲,跌跪在床邊。
“華公子,你……”月蓉也尖叫著撲近。
逸雲五臟翻騰,渾身在扭動、抽搐、痙攣、翻滾,牙齒銼得格支地響,大汗將衣衾全溼透了,玉面上的肌肉急劇地顫抖,一雙虎臂的肌肉,繃得死緊。
“哎……”他大叫,雙手亂舞。
“砰”一聲響,木桌撞碎了。“砰彭”兩聲,床也垮了。人滾倒在地,把如黛直撞出丈外。一陣子翻騰叫號,倒像一頭瀕死的受傷瘋虎。
兩個女人知道他內腑受傷甚重,怎能任由他翻滾?狂哭狂叫要將他抱住,可是逸雲神力驚人,體內金贍內丹發揮毒性,與早年潛藏在體內的異物起了衝突,融合他的功能,他卻遭了殃,兩個女人抱得住他?不到片刻,兩個女人髮亂釵橫,衣裂裙破,精疲力盡倒在一旁,只有聲嘶力竭叫號的份兒。
燈是掛在牆上的壁燈,幸而末被弄垮牆壁,室中仍藉燈光看清一切,除了牆壁以外,所有的傢俱都是支離破碎,成了劫後的廢墟。
許久,他終於靜止下來了;剛滾到壁角里,“砰”一聲暴響,牆為之發出撼動,牆上的壁燈火焰一跳,光影搖搖,“呼”一聲,他撥出一口長氣,似若牛喘,頭向下一搭,在壁角里寂然不動。
如黛倒在另一面壁角里,正心膽俱裂地往他身邊爬來。
當她的手一觸到他的肌膚時,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要脫眶而出,臉上的每個細胞似乎已凍結了,身上每一根神經都似乎僵死了。
月蓉大吃一驚,急急搶近,在她背心拍了一掌,尖叫道:“夫人!醒醒。夫人!夫人”
如黛“哇”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與濃痰,用手捧起他的臉,向月蓉慘然地說:“月容姐,請你出室房中歇會兒,這兒有我照料。”語畢,淚下數行。
她身軀不再發抖,似乎平靜下來了。人到了一無所有,心已成灰之時,反而出奇的平靜,已成了麻木的人,哭不出來了。
月蓉心中一涼,上前伸手一按逸雲的肩頭,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覺一陣心酸,淚下如雨。
逸雲渾身如寒冰,像具冬天裡的石像,她抓住腕脈,派息已無,再一按心房,心跳已止,毫無疑問,他已死去多時,完啦!
月蓉狂叫一聲,回頭爬起便跑,“嘩啦”一聲,被地下的碎桌絆倒,“砰”一聲倒地昏厥。
如黛俯下身軀,平靜地親吻他冰冷的嘴唇,喃喃地說:“哥,侵走啊:我就來追隨你了,你永不會感到孤單,我也不會感到無依。”
她臉上泛起了微笑,但晶瑩的淚珠卻充盈在眼眶內,費力地把他抱起,緊緊地抱在懷中,緩緩地站起,在室中緩慢地走來走去。
她不知已經走了多少路,似乎有點乏了,突覺腳下踢到一件小物體,起初她沒留意,折回來時,眼中突被光芒所吸引,便定睛看去。
那是伏鰲劍,被她踢了一腳,外罩脫開,晶亮的劍靶出現,映著燈光華彩四射。
她臉現喜色,將逸雲放在地,替他理好衫,再拾起伏鰲劍,一聲龍吟,光華四射,三尺晶芒閃縮,伏鰲劍出鞘,冷電四射,室中更冷了。
她的手雖未按在他的心房上,但緊伏在他身上的嬌軀,仍可隱隱地感到他的心在輕弱地跳動,每一次微弱的跳動,相隔的時間十分漫長,令人難覺。但她是感覺到的,這是她未能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