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恕難應命。”
中年人冷然一笑,策馬欺近車門,伸手用馬腋去挑門側的窗簾子。
“住手!內有女眷。尊駕好沒道理。”小夥子手中的長鞭,杆兒一伸,將伸出的馬鞭擋開,急聲叫。
中年人冷哼一聲,怪眼一翻,“唰”一聲抽出一鞭,向小夥子腰腹擊去。
小夥子站在車座上,居高臨下,大概他也練了幾手兒,豈肯讓人欺負?鞭末近身,他已一撇鞭杆,“得”一聲脆響,將馬鞭擋開,變色吼道:“什麼人?討野火嗎?”
另一旁挽道髻中年人,驀地一鞭抽出,攻向小夥子的後股,並大喝道:“小子該死。”
小夥子身手不等閒,身軀一閃讓過一鞭,大喝一聲,長鞭象一條怪蟒,飛撲在身後出鞭的中年人。
“叭”一聲暴響,人沒抽著,馬可捱了一記狠抽,一聲長嘶向前一衝,險些把中年人掀下馬來。
最先出手的中年人突然凌空撲上,順手撥鞍出側長劍,只一閃便上了車座。長劍已點在小夥子的脊心上,喝到:“丟下鞭,不移動,聽候吩咐。”
小夥子臉色大變,咬牙切齒道:“好朋友,你們人多,有劍,咱們以後算帳。”他丟下了鞭。
“轉身。”中年人厲喝。
小夥子不敢不轉,背後冷冰冰的劍尖可怕著哩!他徐徐轉身,大手掌已經到了面頰。
“劈啪啪……”一連六記正反陰陽掌,全落在他的兩頰上,他只覺滿天星斗,牙齒冒血,鹹鹹地不是滋味。
中年人奇怪地揍了小夥子六記耳光,用劍點在他胸前,以兇狠的語音罵道:“小狗,你敢發橫?也不打聽打聽大爺們是誰,便想逞英雄動手動腳。三弟,先看看。”
應聲落馬的中年人是三弟,他一躍下馬到了左廂視窗,伸手“嗤”一聲拉掉了窗簾。
這時,山海之王剛到,他暗中已決定了管定了這檔子事,但不急於出手,他要往下瞧結果。他剛由左側慢慢放過,窗簾拉掉,他便恰好瞧清車內景物。他個兒高,所以看得十分真切。
車中墊褥上,倚在以織金錦面堆成靠背,兩旁堆成扶手的一個俏麗女郎,正用茫然的眼,直瞪著車頂,似乎不屑理睬外邊的紛擾。這女人只看到一雙美麗而茫然的眼睛,眼以下掛著一幅輕羅帕,如意領窄袖子水湖綠短春衫,同色拖地長裙,褐色小靴兒映掩,一頭黑漆秀髮結成一根大辮子,盤繞在頭頂,簪著兩朵珠花兒。只消看第一眼,便知她是個回族婦女,扶在扶手上的一雙纖手,晶潔如玉,恍若春柔筍荑。
山海之王一觸那雙大眼,只覺心絃一陣震撼;這雙眼,他有依稀的似曾相識之感。
他腦中又開始迷亂,拍拍腦袋,在思索這雙似曾相識的眼睛,可是他想不起來,腦中太混亂了。他聯想到前晚出現的幻影,但是卻又不象,穿著打扮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無法將這位回族女郎,與他幻影中的少女相較。
他站住了,低頭沉思,他想多看一眼,可是窗簾已經放下。
絕大多數人,將信回教的人叫回族,其實大謬;真正可以稱為回族的人,根本沒有,都是咱們漢族人,只不過宗教不同而已。那時,略可代表回族的維吾爾人,早已被趕出邊地,如發現維吾爾人,一律逮捕解京,甚至就地正法也非奇事。
自從回紀人在唐進入中原,唐朝皇帝留下了三千回兵,配給他們三千名美女,以酬謝他們協平安祿山的汗馬功勞;從此,回教便在咱們中國生了根。在長安原有回教的禮拜寺,那是天授年間蓋斯和無愛士陸路東來所建,由海上來的塞而帝與於歌士,亦在廣州泉州光復建了懷聖寺。
等到大唐天子留下了回紇人,回教便在西北和東南大行其道。
眾所皆知,回教是以教規嚴厲著稱,教徒的女人不許嫁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