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薛弼。
薛弼走進了偏房。
隔著火堆望過去。簡簡單單地鋪著一張草蓆,上面奇形怪狀地盤踞著一個人。
“南京南路、淮南西路宣撫使,臨江軍節度使,無為軍節度使,少保,郡公”的羅騰飛披頭散髮地箕坐於地,在讓人打哆嗦的氣候裡,他只是穿著一件單薄的背心,露出精壯的肌肉。在火光的照耀下,小麥色的膚色照應的紅彤彤的,兩腳很不雅觀的左右張開,平平伸出。
在他的面前,擺著一隻銅碗,裡面的滿滿的酒倒映著火光,粼粼地閃動。
此刻的羅騰飛沒有那統帥千軍萬馬的威嚴,但卻別有一種率性的狂放自在。
薛弼看的眉頭微皺,這種不雅觀的無禮作風,正是他們看不慣的事情。
羅騰飛見薛弼神態,以知他要說些什麼,忙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薛先生無須在意我!”說著舉起酒碗向他致意。招呼道:“來,一同坐下,一個人喝酒悶得慌,陪我一同飲上幾杯,也可以暖暖身子。”
不等薛弼回話,將碗對著嘴巴一仰頭,一碗酒就灌下肚去,隨即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羅騰飛從身後又取出一個銅碗,伸手操起吊壺裡舀酒的銅勺,將兩隻酒碗斟滿。
薛弼抖了抖肩上的雪花,無奈的坐了下來,喝了一口熱騰騰的烈酒,頓覺身心一陣舒坦。
羅騰飛從野兔身上撕下一個大腿,遞給薛弼道:“這是託人在市集上賣的,冬天的野兔很是難得,味道相當不錯,你也嚐嚐。”
薛弼盛情難卻,只能接過,小小咬了一口,細嚼慢嚥。眉頭漸漸舒張,顯然味道不錯。
嚥下口中的兔肉,薛弼方才想起正事,忙道:“相公,事情不妙。劉豫已經被擒,偽齊不復存在了。”
“什麼?”羅騰飛驚詫的看著薛弼,一臉的困惑不解。這劉豫雖然實力不強,但麾下也有幾萬人馬,據城而守,且還有黃河天險,金國想要拿下偽齊應該不至於如此迅速,他將碗中美酒一飲而盡,道:“你慢慢說來。”
在羅家軍中各有分工,虞允文處理政務,而薛弼則是掌握情報,用眼線收集金齊的所有訊息。
薛弼神色也有些迷茫,沉聲道:“劉豫是中了完顏撻懶議和完顏兀朮的計策。完顏兀朮於不久前在朝堂上上疏金國皇帝要求起兵討伐劉豫,用詞強硬,大有不滅偽齊,誓不罷休的架勢。而完顏撻懶因政見問題,向來跟完顏兀朮不和。他又度站在了完顏兀朮的敵對勢力,力保劉豫。雙方勢力在朝堂上展開了激烈的討論。最終完顏撻懶憑藉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壓過了完顏兀朮,保住了劉豫。”
薛弼咪了一口酒,續道:“隨後,完顏撻懶要求劉豫入會寧府覲見金國皇帝,以表忠心。劉豫在金國也安有眼線,知道完顏撻懶力保他一事,對於他的要求深信不疑。劉豫不知這是計謀,秘密前往會寧府。可剛一抵達,不至片刻完顏兀朮便領兵將他暗中扣押了起來,被金主降封為蜀王。隨後,金兵悄悄南下,趁機利用劉豫接管了偽齊的土地。”
酒碗對著口中,羅騰飛以無心再飲,又度放了下來,奇道:“完顏兀朮秉性剛烈,荊山鎮以及淝水河畔的戰敗,定讓他倍感羞怒。在這種形勢下,他竟然還能跟死敵完顏撻懶聯手,真是奇事。”
薛弼也是一臉不解,說道:“我也再為此事感到奇怪,但細細想來也察覺出了一些貓膩。完顏兀朮強於軍方威望,而完顏撻懶勝在朝中勢力。兩人相互牽制,誰也奈何不得誰。如此敵對下去,對於他們金國有害無利。完顏撻懶是個小人,只在乎自己的利益。而完顏兀朮卻算是金國的英雄,心存國家。他不願意跟完顏撻懶鬥力並不奇怪,若我沒有料錯,他們定是選擇暗中伺機而動,收集完顏撻懶的罪證,在關鍵時刻一擊而中。在不傷及國力的情況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