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拉的一巴掌狠狠地又扇在了我的臉上,隨著力道,我的身體朝一邊滾了過去,頭撞到了一塊山石,頭皮摔破,血滴沿著額頭直到嘴角,我想撐起身,可卻毫無力氣,怎麼也動不了。
“怎麼,停住了幹什麼?”菲兒尖銳地說道。
桑拉又大步邁到我面前,一個拳頭揮舞而下時,卻被人用力地攔截住,停在半空。
這人死死地鉗住她的手,她痛得驚呼。
我抬起模糊的雙眼向前看去,居然是他,寧多柯。
“公主問,這邊發生什麼事了?”他捏著桑拉的手臂,冷眼望向菲兒。
菲兒愣了愣,露出諂媚的笑,“小事,女奴們不聽話,教訓教訓,不勞公主傷神了。”
他哼了一聲,一把推開桑拉,她跌坐在地,神色恐慌。
“公主婚嫁,見血不吉,不要鬧出了人命。”他的眼裡閃著凌厲。
菲兒眼裡閃過一絲不服與怨氣,但轉瞬不見,媚笑道:“遵從公主之命。”
行程又繼續,菲兒看著寧多柯走遠的身影,淬了一小口,“什麼公主婚嫁,恐怕是有命去,沒命回。”
隨後,癱軟無力,身受重傷的我被女奴們甩上了一輛拖著木柴與黑炭的物資馬車,塵灰與黑煤把我嗆得直流眼淚,一縷心酸湧上心頭,這是什麼日子啊,被人欺負,還不能反抗,否則受傷只會更嚴重。想想以前,和帕斯星一起逃亡的日子,簡直是神仙的生活。哪裡像現在,嚐遍人間的疾苦。
但是,儘管如此,我還是寧可耽在他看不見的一個角落裡,不敢與他再次相見。理由,實在是有太多。
馬車往前駛著,我暈沉沉地靠在木柴上,身上的傷什麼時候才能好,那我就可以藉著旅途逃出,再也不用過這種非人的日子。
二天後,送婚儀隊進了赤鷹境內,但我的傷仍然沒有好,並且隔天就會吐血,驚慌不已。
透過小小的馬車視窗,我驚歎地看著赤鷹國內。
曾在多羅列國耽過一段時間,那裡主城中最熱鬧的地方很不錯。夜晚燈火不滅,城內噴泉池邊有不少唱歌跳舞的性感女郎與拉風琴的老人,人來人往,外國商人進貨洽談商議,市場上各種貨物琳琅滿目,應接不暇,小販客人討價還價的聲音聲聲入耳,不絕如縷,非常繁榮。
而在這裡,還沒有進入赤鷹的主城,沿途已是一片生機勃勃之景。
來往行人,過路馬車,熙熙攘攘,路面極為整潔,飛馳而過的趕馬騎馬人也未揚起多少塵灰,商人與販客,趕著車馬,挑著貨擔,趕集路過行人,風塵僕僕,著急趕路,流浪的藝人們,成群結隊,拖著行頭,匆匆向前。
金黃色的燦爛陽光,撒下的陽光,彷彿將前面的路染成金黃,奇異般的折射出稜形的彩色光線。
在驛站旁,藍色的湖邊,有一個極具風情女郎在高聲唱著美麗的歌曲,五六個彩色長蓬裙的女孩圍繞著她跳起極具異域風格的舞蹈,陽光下,逆著的光影,步步踩著音樂節奏,修長的纖纖玉手在頭頂變化花樣,跟著節拍,旋轉飛身,吸引了不少路人圍觀欣賞。
有一個深紫色短髮的男孩在旁默默地吹著蘇格蘭式的風笛,旋律優美至極,他的眼神沉靜若水,飄向遠方。
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一樣,也在想著那無從知曉的心事……
馬車飛快地駛過,就快到赤鷹主城了,我的心跳突然開始加快,“帕斯星……”我在夢裡喃喃念著他的名字,頭靠在亂七八糟的木柴上,在迷糊與發燒中,想著他的音容樣貌,他的聲音,他的舉手投足,他的一切的一切。
這是真的嗎?我已經來到你的國度了,和你共同呼吸在同一片天空,站在同一片土地,你是否還記得我?記得我們曾經的所有。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