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昔日先皇太后多得你照應,朕卻無以嘉獎與你的。”
“皇上過獎了,老奴本分而已。”
高涉也只是笑,背手又看一眼窗外。
“皇上,”金順得時機進言。“老奴非有意打擾皇上靜思,只來呈些物件,想是皇上要得的。”
“何物?”高涉才想其他進來時,手裡確是捧著什麼的,從容轉身面對,只語氣略急,隱約還有些期待。
金順躬身舉一包裹至前:“老奴只管將物件交與皇上,並無其他考量。”
高涉半惑著接過,當下展開——
怔了。
“這些衣物,是珀希大人入住宮中時,老奴為他換下的。後老奴收藏而未教其知曉,因其製作奇異,恐陛下另有打算也。”
“哼。”卻是一聲冷笑。
“到此,老奴告退了。”
高涉輕擺下手,金順悄聲出屋,並將門重掩。
寂寞獨處,高涉將那些裁剪怪異的衣裳一件件抖散,擺在床上,按照順序,拼出個人型。
哼,原來你喜歡這樣的打扮麼?粗鄙簡陋,難怪終日混沌無知,傻得露骨!想到這裡,高涉還不禁一笑,以往種種歷歷在目、栩栩如生,心頭一番酸甜混雜。
那套衣裳,上是一件短袖白褂,應屬裡衣,中心卻畫了些奇形如文字狀,俱是黑色,惟右上有一桃形花紋染成通紅,赫然刺眼。
回來後,你可得跟朕講清楚那些意思——高涉以手指在那圖案上摹畫著想——不許再耍滑頭戲弄朕!於是還皺皺眉毛,彷彿對著真人。
你是不滿被人肆意擺弄調遣麼?忽然生出股慌亂的心思,高涉慢慢動手將那衣衫攢在手裡,捏緊——
然而,你若不回來,又怎知日後如何?
千萬不要躲啊。
將紅色的一團按到臉上,深深吸氣。
當晚,皇帝宿於蘭馨冷宮,獨自睡在珀希那張床上。
此後,便再未行顧此地,一切如常。
* * *
“……Jack老大說,我也拿了一個錢。然後,他把錢放在手上,月光下,他的手是骨頭……像這樣——”
“啊——”
“哈哈……”我收回手——它當然不是可怕的骨架——大笑著欣賞自己的惡作劇成果:驚慌逃竄的孩子們。
“番子盡嚇唬人!”最小的鈿兒不滿地朝我扔來一把泥土。
“嘿!”我躲開了,跳起來去抓他。“不許打人!”馬上揪住這淘氣的傢伙,架著他的胳膊舉起來一拋,小鬼嚇地直嚷。
“小番子!又欺負我兒子怎地?!”
不好,鈿兒那兇惡的媽媽出來了。我連忙放下她的寶貝兒子,帶領其他人跑開。
結果那臭小鬼也追來了,由於他剛才對我的不尊敬,其他孩子很不友好地瞪著他——我很滿意這樣。
“珀希哥哥。”
“嘿?!”頭頂忽然一涼,我縮緊脖子轉過去:又是梅兒!
“你的頭髮什麼時候長長啊?”她心安理得地摸著我頭頂問,冰涼的小手指在稀疏的淺發上摩挲而過,冷得我直想打哆嗦。
“跟你的一起長!”照例敷衍她。“給我帽子!”
“到時候可記得給我一根啊!”女孩不情願地把那頂厚布帽子交到我手裡。
“恩!”心不在焉地回答著,我把帽子整理一下戴回頭頂——呵,現在暖和多了!
這就是反覆驅趕寄生蟲失敗的結果——我把頭髮剃光了,算是將那些可惡的小蟲子趕盡殺絕!呵呵,我贏了。
“珀希哥,上次你說要講個‘愛死人’的事兒呢!”梅兒的哥哥阿平問我,順便幫我擺脫掉他的小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