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是‘風調雨順’!”
“啥?!”
“Yeah!我們也四個人!我們是‘風調雨順’!”我激動地宣佈,轉身面對其餘兩名同伴:“我們的band叫‘風調雨順’!”
* * *
“伴月樓”乃是潤州城中教坊司所在,因其於一月之內樓中各屋均可看得上月亮,故此得名。也多虧昔時能工巧匠們的構造。
一日,樓門遲遲不開,教坊眾伶人被坊主召集起來,難免是要教訓些話。
啪——
教母程氏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目巡視座下眾人,尤其是跪著的那幾名樂工。
“你們呀你們!”程大娘舉著雞毛撣子,抖動著數落道。“這都多少時日了,還學不出個模樣!我看是皮鬆肉散,欠調教了!”
“大娘息怒!小的們無不日夜演練,然而京城流傳的那些新曲實在古怪得很,全不像小的們以往學的那樣,甚難模仿!”琴工領班吳盛之急忙辯解道。
“再難也該有學會的時候!眼下都過月餘了,知州大人來聽,還只是訕笑,你叫老孃的老臉和這‘伴月樓’的招牌往哪兒擱?!”
“大娘息怒!小的們知錯了!”吳盛之磕頭討饒,險些聲淚俱下了;教母素來嚴厲,打罵起手下的人從見不留情。
“唉!” 程大娘沉嘆著氣。她其實知道這些樂工的難處,那新上任的知州梅大人愛好音律雖是好事,卻偏生喜歡東京新興的曲目。來過號稱潤州第一的“伴月樓”幾次,總嫌此地樂風老套生硬,說了許多譏諷的話,氣壞了心氣高傲的程教母。請人詢問了梅知州關於京城新曲的音調,好命人模仿,結果越弄越不明白,昨日那位大人又來聽曲,最後竟當眾笑出了聲。怎不教人汗顏。
“大娘消消氣,若說這曲子……”
“哪個插嘴!”程大娘看也不看人,喝止道。半晌,聽出聲音,趕緊換上笑臉:“喲,看我氣糊塗了,怎對你發起了脾氣!”說著朝那說話的人招手,殷勤致笑。
“哪裡,看大娘說的!玉瑩知道您是在著急!”嬌美的女子不慌不忙站到教母面前,用與之相符的輕柔話音從容笑道。
“唉,還數你最懂事!哪像這些蠢材惹人嫌!”眼前這美嬌娘算是“伴月樓”的半個頂樑柱,程大娘自然要說順她耳的話,招呼好。“姑娘方才要對為孃的說什麼?”
“呼,”女子輕輕一笑,神色得意起來。“大娘不是煩惱這新曲難學麼?玉瑩卻知道一人,包管比梅大人哼唱的那調調更是正統無二!”
“這……為娘卻不知潤州城中還有此等人物,姑娘是說……?”程大娘雖疑惑,卻真察覺到一線希望。
“大娘放心,此人絕是精通京都新曲並各種琴藝,只是……”玉瑩抬抬娥眉,半不以為然地笑。“只是他生得有些怪相,如今的處境又甚是下作。”
“姑娘可別是說近日在下面街邊賣藝的那夥流氓吧?!”
“呵呵,正是呢!”玉瑩掩嘴一笑,眼色中閃爍著得意。
“姑娘莫對為娘玩笑!”程大娘一本正經,哪受得了這番輕率,眼看快攏不齊笑臉了。
“呵呵,失禮了,請大娘責備。”好容易止住笑,玉瑩換上正色。“不過,玉瑩倒真是在與大娘作商量,說的都是正經話。”
“越發不莊重了!且不說他們如何教得教坊中人,就是那番噪音雜樂,老孃往日在走廊邊路過,聽見了都要捂耳朵呢!”程大娘說著又上了氣,接過身邊小丫鬟見機遞上的茶盞呷一口。
“大娘好沒眼光!”玉瑩仗著自己身價,撒嬌起來。“難道大娘連姑娘我的話也不信?也不想想玉瑩的見識!”
“喲!我哪能忘呢!”程大娘立馬堆花般獻上笑臉。要說這玉瑩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