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點頭——怎麼回事?好像我做過什麼錯事?!
“我看他二人也是純良百姓,公子果然吉人天相。”
“是的!他們很好!”聽到他讚賞柴顯他們,我馬上積極附和。
“卻為何不將你報與官府知曉?平白流落了這些日子?”
“……?”我不懂具體意思,但從他的表情看,似乎是在責備我現在的同伴。
“若是知情,他們便該送你至官家。可知主公這些日子因你甚是神傷?”
該死的,他還是提到那個人了!我閉緊眼睛,咬下牙:從看到他的時候我就設想過這種情況。
對了,他剛才說“他”怎麼了?因為我“神傷”?什麼意思?算了,我還是不要問了——我害怕知道關於那個人的一切。
“我現在很好。”如果他只是擔心我的生活狀況。
顏尚昕皺眉毛了——果然說服不了他。老實說,我偶爾也會夢到以前那種奢華的生活,醒來後滿懷惋惜。
“只是……不壞。”其實對他這樣的貴族來說,是再糟糕不過了吧。
“如此,在下知曉了。”他稍稍轉過臉去,我看到那半邊無奈的表情。
“我喜歡這樣!”我大吼一聲,站起來:說出關鍵的吧,他也是音樂家,以及我的朋友,會明白的。
“我喜歡和芹兒他們一起……賣藝!”
“公子莫非說笑?!”顏尚昕的表情陰沉得讓我害怕。“公子莫要忘了,此身還有主公封的職務……”
“不要說他!”
手掌一陣麻痛,我拍了桌子——該死的,我居然拍了桌子,學那個暴君的樣子!對了,他還真是暴君!
“別跟我說他,我喜歡這樣,賣藝。”一隻手捂著臉,用微弱的聲音說,像是乞求。
“公子……是不想再回主公身邊了嗎?”
我屏一下呼吸:是嗎?原來結論就是這樣?為什麼我以前都沒想過?
那天,顏尚昕搬來到我們所住的旅館,開了間不錯的“上房”——就是高階間。比起我們,他顯然要有錢得多。
搬過來後,他還出錢買了很多昂貴的美食作為晚餐跟我們一起吃。然後就是聊天——“敘舊”,可惜在芹兒他們面前我們不能講皇宮裡的事。
因為顏尚昕解釋說自己是在“貴胄門第”擔任樂師,柴顯對他表現出意外的尊敬乃至崇拜,不停問他的工作和家庭情況。於是,我也終於明白“顏”這個家族的歷史有多深厚,難怪當初因我導致他父親失業會引起他那麼大的憤怒——都怪那任性的混蛋!
他當然不會說是為了找我才出來旅行,就把那面寫了四個中文字的小旗舉出來給我們看,結果從三個人的尷尬笑容明白我們不識字的事實。他莫名其妙地嘆氣,還苦笑著說了句感慨的話。(我知道不識字不是什麼體面的事,但那並不是我們的錯啊!)
“顏大哥‘以樂會友’了這麼久,都會了幾位朋友?”芹兒這個狡猾的女孩,總能抓住重點。
“哦?”顏尚昕的注意力離開柴顯那套根據我的描述組裝出的簡易鼓架,回頭看著她,笑了笑:“自然是不少。”然後他徹底放棄對那堆打擊樂器的好奇,擺起一副鎮定的表情——
“顏家歷代侍奉官家豪門,鮮少遊歷民間,籍此機遇,數月來獲益匪淺……”
“我看顏大哥必定也是奏樂的好手,何不為我們這些鄉下人演奏一曲開開眼?!”沒等他說完,芹兒忽然湊過去要求道——這姑娘對我的老朋友很感興趣,我擔心她會看出顏尚昕的身份。
“這……”顏尚昕無奈看我一眼——我回以鼓勵的微笑——然後站起來。“如此,尚昕獻醜了。”去取他的琵琶。
“呵,這……可是整塊紫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