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巧這氣不打一處來,「這一天天的,沒一個讓我省心的。老二見天兒地往外跑不幹活,老大也開始不聽話。養了你們這兩個白眼兒狼!」
聽著張惠巧自己在外面叫嚷,沈凝扯過被子,將頭蒙上,聽不見,心裡就不煩了。
張惠巧雖然不滿,但是也不能真讓雞餓著,沒多一會兒沈安從外面回來。張惠巧可算逮著個人,直接將菜刀遞到沈安手裡,「把雞食剁了,連著明兒早上的,都備出來,一天天就知道瞎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幹活,養你幹什麼?」
沈安滿臉不情願地接過菜刀,「平時這些都是我姐乾的,憑什麼給我啊?我姐呢,還沒回來啊?」
「死了!」張惠巧語氣不善,「我告訴你,剁不完,明天就別想吃飯!」
張惠巧說完瞥了一眼西屋,心想著,這段時間陸邵北在,看等陸邵北離開村子,她怎麼收拾這丫頭,真是皮子緊。
沈安晚上去知青點兒玩了一會兒,本來心情很好,卻沒想到回家還要幹活,簡直氣死她了。
好不容易弄完雞食,沈安覺著腰痠背痛,洗了臉和手進了屋,沈凝聽到動靜早把門從裡面開啟了。
「姐,你在家啊,那你怎麼不去餵雞,累死我了。」
沈凝背對著她,聲音有些發悶,「不想餵雞,明兒告訴咱媽,把這兩隻雞跟大隊換了糧食得了。」
「那可不行,不管咋說,這一天還能得兩個蛋呢。」沈安沒聽出沈凝話裡的意思,脫了衣服鑽進被窩,「姐,你記得昨天那個瘦瘦高高,白白淨淨的知青嗎?」
沈凝就知道,沈安一定是去知青點兒了,這不就開始講趙彥了。
「就是在人群裡特顯眼那個,我打聽清楚了,他叫趙彥,家是省城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他就比咱倆大一歲。」沈安抓著被子,眼睛滴溜溜地轉。
「姐,你說,他怎麼就跟村子裡那些男人不一樣呢?」
沈凝支起身子吹了煤油燈,「困了,睡覺。」
沈安沒了動靜,沈凝重新閉上眼,很快睡熟,她還做了個夢,陸邵北將她堵在高粱地裡,惡狠狠地瞪著她,「你知道的太多了…」
陸邵北的話還沒說完,沈凝被嚇了一身冷汗,「啊」地一聲坐起來。
「姐,你還讓不讓人睡覺。」沈安嘟囔一句,翻身睡了過去。
沈凝看看窗外,天快亮了。她擦擦額頭的冷汗,原來是個夢。可陸邵北的眼睛,太可怕了,他是不是要殺人滅口啊,看來以後得小心再小心,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一律不知道。
聽到廚房有動靜,想來是她父母已經起了。沈凝穿好衣服下了地,聽著村子裡公雞打鳴,「媽,你們吃吧,我去給陸邵北做飯了。」
「哦,對了。陸邵北讓我今天陪他去縣裡買點兒東西,上午我不去上工了。」沈凝說完推門離開。
沈勝利一邊添柴火,一邊氣哼哼地說道,「好好個閨女,成了給陸邵北養的了!」
第7章 進縣城
沈凝往陸邵北家走,一路上,家家戶戶的燈都亮起來了。雖說村子裡已經通電了,可能用得起電燈泡的在極少數,就連陸邵北家也是點的煤油燈。
「沈家丫頭,這麼早幹啥去啊?」路上有相熟的嬸子跟她打招呼。
沈凝一看,是周帆的母親,扁擔抗在肩頭,兩桶水左右搖晃著。上輩子,周帆母親對她還是不錯的,只是在這之後沒多久上山砍柴,正趕上下雨路滑,從山坡上滾下來,從此摔斷了腿,在那之後沒多久就過世了。
具體情況她當時不清楚,反正是耽誤了治療,發炎高燒的,一病不起,人也就沒了。
想到這裡,沈凝心底不由得感嘆世事無常。「周嬸兒,這麼早就去擔水啊,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