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梟城接到護士通知可以進去見江芸媚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
護士說,經過倪醫生一整晚的救治,現在孕婦已經脫離的危險,胎兒也無恙,但只有一點,就是得絕對靜養。
經歷了這麼一遭,別說是靜養,就是讓江芸媚在十萬級潔淨環境中養胎,他也會馬上讓人建個潔淨室出來。
跟著護士進了病房區,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江芸媚的咳嗽聲。
“懷舟,我沒胃口,你別再給我餵了,吃不下去。”
“小姐,你現在是一個人吃三個人的飯,哪怕沒胃口也得強撐著吃一些啊,昨晚到現在,你幾乎是滴水未進的。”
……
聽到倆人的對話,戰梟城無法再冷靜下來。
他快走幾步推開門,只見江芸媚正一臉憔悴靠在床上,神色蒼白別過臉不去吃雲懷舟送來的飯菜。
門口傳來的動靜,讓病房裡倆人都不約而同看過來。
當看到門口站著的戰梟城時,江芸媚神色一怔,旋即,眼眶微微有些紅。
她別過臉不看戰梟城,只自顧自躺下來,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懷舟,你先出去。”
戰梟城上前幾步,接過雲懷舟手裡的湯碗,示意她迴避。
“戰少,江小姐現在情況剛剛穩定,你……不要再刺激她了,倪醫生說,再要是不注意,就要早產了。”
聽到這話,戰梟城後背一僵,躺在床上的江芸媚肩膀也一抖。
雲懷舟聲音低沉,帶著擔憂。
“昨晚女傭來稟告說您去找柳小姐,江小姐嘴上不說什麼,可您設身處地替她想一想,她心裡能好受嗎?”
“懷舟,誰讓你亂說的?出去!”
江芸媚轉過身來厲聲呵斥道。
雲懷舟張嘴還要說什麼,江芸媚已經瞪了她一眼。
“你出去!”
目送著雲懷舟離開後,江芸媚重新躺下。
“你不用聽懷舟亂說,她不是我,她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是,柳瀟瀟是你的心頭好硃砂痣,你惦念她也沒什麼,我早就說過,我不會為此吃醋的。”
說這番話的時候,江芸媚語調平靜,眼神冷漠,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戰梟城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睛,看到她那微紅的眼眶,許久,他嘆息一聲,俯身抱住了她。
“傻丫頭,我巴不得你吃醋,我巴不得你為此與我鬧,你吃醋你生氣,才說明你在乎我啊。”
江芸媚嗅著戰梟城身上的氣息,聽著他溫柔的話語,她的心也是五味陳雜,又是猶豫又是難受。
“昨晚柳瀟瀟受了傷,我本想與你打招呼後再過去,但又擔心你心裡不高興,就想盡快處理完後回家,誰知道你會……”
戰梟城一直抱著江芸媚,他將臉埋在她脖頸間,聲音悶悶的。
“我在外面一直等著你的訊息,媚媚啊,我很害怕,我怕你與孩子出了事,我怕我現在擁有的幸福都被搶走。”
他這將近三十年的歲月裡,幸福喜悅那麼少,江芸媚的出現,才讓他那顆枯萎的心泛起了漣漪,現在說什麼,他都不能放手了。
“柳瀟瀟那邊我已經處理乾淨了,現在也好,將來也好,我與她都沒任何關聯,媚媚,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與你在一起。”
或許是一夜未眠身心俱疲,又或許是戰梟城真的害怕了,一向冷清的他,竟然說出這樣煽情的話來。
江芸媚只覺得眼睛一陣陣酸澀,脹痛得厲害,連帶著眼淚都跟著湧出來。
“媚媚,你總覺得你是我的玩物,其實根本不是這樣,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看到你佯裝堅強背後的脆弱與害怕,那一刻,我彷彿看到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