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思邈很有眼力勁兒,將診所的會議室借給了戰敬昭。
任清被秘書帶進會議室時,戰敬昭正坐在椅子上休息,他靠在椅背上,面對視窗,看著外面花園裡的景色。
貴族診所的花園也充滿了貴族氣息,百花爭豔奼紫嫣紅,那叫一個生機勃勃。
打發秘書出去,任清上前幾步,走到戰敬昭身後。
“你什麼意思?”
戰敬昭沒有回頭,依然欣賞著窗外的美景。
“你是打算撕破臉皮了嗎?你是打算讓我與連城一輩子在戰梟城面前抬不起頭嗎?”
任清又上前幾步,盯著戰敬昭的後背質問,語氣裡滿是憤恨。
聽到這話,戰敬昭終於回過頭來,他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任清的臉。
許多年過去了,任清也老了,即使她再拼命保養,依然無法抵擋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我老了,戰家遲早要交給阿城,所以這些事我也必須要交代給他,原本我不打算這麼快說的,但現在……我不知道自己哪天就會死。”
戰敬昭冷聲說道,他雖然語調平靜,但語氣裡的冷漠讓任清有些害怕。
“你什麼意思?為什麼戰家要交給戰梟城?連城哪裡比不上戰梟城了?他雖然雙腿殘廢,但那都是暫時的,醫生說過,只要好好治,還是有希望的。”
任清急聲說道:“再者說了,戰家的家規是誰先有後代,誰就繼承戰家產業,怎麼到你這裡,規矩就變了呢?”
聽到任清這憤怒的質問,戰敬昭的臉沉了下來。
“規矩為什麼變了,你心裡該清楚的,任清,戰家家規的前提是,這爭奪戰家產業的人,都得是戰家骨肉,但我問你,戰連城是戰家人嗎?”
聽到這話,任清的臉色陡然變了。
“你……你果然一直在乎這個!”
任清像個瘋子一樣,忽然就失控尖叫:“是,連城不是你親生的,可你忘記當年的承諾了嗎?你說,你會將連城視作親生骨肉,將來會讓他繼承戰家產業!”
“戰敬昭,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人,當年惟仁為救你而死,臨死時你怎麼答應他的?”
惟仁,胡惟仁……
胡惟仁的死,戰敬昭半生的痛。
會議室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戰敬昭眼中滿是悲涼,他望向窗外,似乎不願回憶當年的事情。
就在這個當口,戰梟城推開門走進來。
他剛才在會議室門口,已經聽到了任清的話。
戰連城,不是戰家的骨肉,而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個叫惟仁的人,才是戰連城的親生父親,可是他死了。
聽到腳步聲,戰敬昭與任清同時回過頭來。
“阿城,你來了。”
戰敬昭聲音沙啞,他對著他揮揮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來。
“滾!出去!誰讓你現在進來的?”
任清眼眶通紅,眼底帶著恨意,她望向戰梟城,咬牙憤恨說道。
戰梟城雙臂抱胸坐下,他冷眼看著任清,只勾著唇嗤笑,像是笑任清的自不量力。
“你笑我?連你都敢笑我?你笑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笑我?”
任清最恨別人對著她笑,不管是什麼笑容,在她眼中而言都是嘲諷。
“我笑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且不說戰連城是個殘廢,就算他四肢健全,一個與戰家無關的人,有什麼資格繼承戰家產業?”
戰梟城的身體微微前傾,他眯眼盯著任清的臉。
“來,你告訴我,戰連城以什麼資格繼承戰家產業?是靠他的心狠手辣,還是靠你的胡攪蠻纏?”
這番話,像是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任清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