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水霧縈繞之時,盧仚、青柚三女到了洗劍池邊。
作為白黿旳貴賓,胤垣一見投緣的‘魯智深兄弟’,偌大的劍城,盧仚自然是進出自由,誰敢多管他的閒事?
順著水邊深厚的長草行走了許久, 一直走到一座半島的盡頭,這裡已經深入水域兩百多里,尖尖細細如羊角的半島盡頭,有一座賞景的亭臺,此刻外面掛了幾盞長明燈,照亮了不大的區域,除此之外並無人影。
這裡,太偏僻了一些, 哪怕是最有興致的男女,也不會半夜三更跑到這裡來尋歡作樂。
盧仚祭出了清寧心燈。
一圈溫潤的燈火照亮了方圓丈許之地。
丈許範圍內,空氣中纖塵清晰可見,一切有形無形的咒法、禁制,都被燈光照明。在這燈光籠罩範圍內,沒有任何對盧仚有害的法術、神通能夠藏匿無形。
丈許範圍外,外人哪怕用盡神通法眼,也無法看到這一圈燈光。
佛門禁法,鎮教至寶,就是如此神異,略顯‘唯心’狀態——盧仚的心想要讓誰看到這燈光,他就自然看到了這燈光;盧仚心不願他們看到,他們就連這一片丈許大小的區域都給忽略了。
盧仚手一指,四周長草靈巧的遊動著, 迅速織成了一個青草蒲團。
他盤坐在蒲團上,雙手結印, 口誦秘咒。
洗劍池東面, 回雁林羋氏大宅, 觀魚平臺上,胡天涯、胡海角的心同時顫慄了一下,他們抬起頭,乾巴巴的盯著一臉笑容的羋喜。
在兩人神魂中,一點清澈如寒星,微弱如蜉蝣的禪光隱隱亮起。禪光初亮時,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絲、一線,但是眨眼間就好像旭日東昇,無量晨曦漫卷天地,頃刻間照得虛空一片通明。
就在白蠍、黑蚴兩位影樓實權長老的眼皮底下,就在羋喜這個影樓暗樁頭子的面前,兩位影樓的大少爺,他們瞬間轉化為對盧仚死心塌地,對盧仚的感情簡直猶如忠誠的獵犬對主人一般熾烈而濃厚的……護法道兵!
但是盧仚道行大進,在佛音堂又得了極其高明的佛門傳承,他此刻施展的渡化執法高深精妙、幽微隱晦,兩位大少爺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渾身法力、氣血絲毫波動都沒有,他們的念頭已經徹底轉變,但是他們卻沒有損失任何的記憶和意識。
除了他們對盧仚的感情發生了變化,除了他們對盧仚多了一份可以為他去粉身碎骨的刻骨銘心的忠誠之外,他們依舊是他們——就連他們天生的、骨子裡的那點子劣根性都依舊儲存完美。
“三顆九玄瀝血丹……我們……很難做主啊!”胡天涯手指在桌案上輕輕的敲了敲。
這邊,半島盡頭,觀景的亭臺外,盧仚笑了起來。
“果真是影樓形式,手法詭譎莫測,劍門傳回來的訊息,說他們已經跑出了不知道幾億幾千萬裡之外,但是他們居然,就在洗劍池的對面。”
“厲害,厲害,居然連劍門的耳目都瞞了過去。”
盧仚撫掌讚歎。
“可見,是劍門的弟子太懈怠了。”青柚已然凝聚劍心道果,一顆劍心澄淨空靈,自然衍生出了無數的神妙,她淡然笑道:“愧對了元靈天第一宗門的盛譽。”
“懈怠好,懈怠好。”盧仚站起身來,沉聲道:“如果他們個個都嚴防死守,個個都盡忠職守,那麼我們來此,還有什麼意義?還有什麼機會?”
大袖一捲,托起了清寧心燈,盧仚施展一念遁法,帶著青柚三女,一連十八步,輕鬆跨過了橫經四十餘萬里的洗劍池,輕輕鬆鬆來到了洗劍池東岸。
剛到元靈天時,盧仚施展一念遁法,一步不過數百里,就已經是神通施展的極致。
在佛音堂中,凝聚了八百佛門小道果,每一顆道果給他帶來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