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放下轎簾……
於是,藍衣鐵衛重又招回逃散的轎伕和吹鼓手,鑼鼓再響,鎖吶再鳴,迎親的隊伍重又上路。
日影漸漸西斜,花轎迎著餘暉,越過了飛狐口……
長城五友目送花轎去遠,五個人就像五隻鬥敗的公雞,然頹垂下了頭。
大刀韓通突然將厚背砍山刀向地上重重一摔,道:
“他媽的,老子一輩子也沒遇過這種窩囊事!”
鐵傘道人聳聳肩,道:
“誰遇見過誰是孫子,好好一個女孩兒會變成這樣,真邪氣得緊。”
狗肉和尚搖頭輕嘆道:
“孽障!孽障!阿彌陀佛!”
醉丐忽然低聲道:
“彭老三,你真的看清楚了?是紅玉不會錯?”
醜書生長吁一口氣,道:
“是她,沒錯。”
醉丐道:
“這就奇怪了,那孩子不笨,怎麼會做出這種糊塗事?”
鐵傘道人道:
“可不是,我看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緣故。”
狗肉和尚道:
“什麼緣故?你倒說說看。”
鐵傘道人道:
“我總覺得,紅玉決不是心甘情願要嫁給羅天保,她一定有難言的隱衷!”
大刀韓通道:
“她有隱衷,幹嘛不肯告訴咱們?這話不是白說麼?”
鐵傘道人道:
“既屬隱衷,當然不便明言,尤其當著羅家堡門下,她必然有所顧慮,剛才咱們應該帶她離開這裡,到無人之處,再慢慢問她。”
韓通道:
“這更是廢話,她連話都不肯跟咱們多說,還肯跟咱們走?”
醉丐道:
“好了,事到如今,爭論無益,咱們應該商議商議,現在怎麼辦?”
韓通道:
“還商議啥?她自己心甘情願,就讓她嫁了吧,反正咱們心意已經盡到了。”
醉丐道:
“不!咱們不能就此罷手,無論如何,咱們決不能眼睜睜看她嫁給羅天保。”
鐵傘道人介面道:
“不錯,咱們若撒手不管,有何臉面去見九泉下的徐大哥,至少,咱們也得再當面問問紅玉,一定要她對咱們說個明白。”
韓通道:
“怎麼個問法?難道咱們再厚著臉皮趕去羅家討喜酒喝?”
鐵伴道人道:
“去就去,有什麼不行?”
醉丐回顧彭朋道:
“老三,你的意思如何?”
醜書生抖開招扇,用力扇了兩下,正色道:
“論交情,咱們決沒有中途撤手的道理,不過,有兩件事,咱們也不得不承認。”
醉丐道:
“哪兩件?”
醜書生道:
“其一,咱們師出無名,可能豬八戒照鏡子——兩面不是人。其二,羅天保武功在你我之上,咱們不去則已,若要去,就必須破斧沉舟,準備捨命一拼,咱們可以掀翻他的喜堂,教姓羅的成不了親,但自己也別想活著走出羅家堡。”
四個人聽了這些話,臉色都陰沉下來。
這是事實,毋庸諱言,他們若非顧忌天羅保的武功,早已打上羅家堡去,用不著在飛狐口外攔截花轎了。
長城五友並不貪生怕死,但有了剛才一番教訓,心裡難免有些寒。
好半晌,醉丐才輕咳了一聲,徐徐道:
“這樣吧!人與人之間,相識有先後,交情有深淺,愚兄曾受徐大哥活命之思,羅家堡我是非去不可,諸位賢弟,或有家累,或有私務,是否願意同去,悉由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