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兮在嫁給宸明的幾年之後。
溯州城內叛起,她在寧安寺中祈福,獨自一人步行在寺廟的無人靜處時。
滿園春色正好,鶯燕伴著花香啼鳴,彩蝶翩遷掠過指尖,繞著已嫁做人婦的女子起舞。
她穿著比碧藍的天空還要素的羅裙,淡雅精緻的眉目間分明寫著憂愁,卻在看到眼前生動的一幕時,流露出了一個梨渦淺笑,明眸善睞,驚艷了歲月,亦驚艷了身後的白衣之人。
林煙兮正撫摸著嬌嫩鮮艷的月季花瓣,不知想起了什麼,忽地神色黯淡下來,有些走神。
也因此,她堪比花朵一般柔嫩的手無意間劃過月季花枝上的尖刺,不小心戳破肌膚,冒出一個細小的血點。
突如其來的疼痛令她一個不適,低低地驚撥出聲:&ldo;啊……&rdo;
她捏著手指,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個人快步走上前,從袖中掏出絲布為她包紮。
&ldo;你沒事吧?&rdo;
林煙兮被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男子弄得一驚,連連想要後退。
&ldo;你……&rdo;
這人著一席白衣,高貴的氣質盡顯,身姿挺拔而周身隱約散發出一種與眾不同,登高孤寒的氣勢來。
他光滑宛若綢緞的墨發束著雲紋錦帶,長至腰間,容顏恍若天人,笑容清淺,溫柔好似一汪春水,端的是一副如玉溫潤,凝雪飛霜的飄逸之姿。
林煙兮望著男子垂首低眉為自己檢查傷口的擔憂模樣,遠山般的眉下長睫彎彎,勾起的弧度撩人心魄,她不由慢慢漲紅了臉,連圓潤白皙的耳垂都染上了紅霞。
她想要把手抽回,因為知道這樣不好。
可男子卻道:&ldo;唐突了小姐,是我不對。可小姐若是不處理傷口,我會忍不住怪罪這幾枝月季。&rdo;
林煙兮聽了,停住手道:&ldo;怪罪它們做什麼,明明是我不小心碰傷的。&rdo;
&ldo;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小姐更要讓我處理好傷口。我不忍心怪罪美人,只好怪罪這秀麗的花兒。&rdo;
林煙兮因為他這幾句話,心跳加快幾分,待他處理好,就急忙站得遠遠的,道:&ldo;你,你這人怎麼這樣……&rdo;
她不好意思說&ldo;登徒子&rdo;,怕面前光風霽月的人生氣,也覺得對方並不像。
男子的聲音比流淌過石上的山澗清泉還要動聽,朗聲笑道:&ldo;小姐覺得我是登徒子?&rdo;
他那雙比上好的琉璃還要通透漂亮的眼睛似乎有看穿世間一切的能力,輕而易舉就能把握人心。
林煙兮一滯,預設了他的話,低下頭不敢同他對視。
男子頓時作思忖狀,想了想又笑道:&ldo;小姐比這明媚春色更勝一籌,我見之猶忘四時光陰。&rdo;
這話比之剛才還要孟浪,幾乎露骨剖白。
林煙兮從來沒聽過有人對自己說過這種話,偏偏對方還是個男子。
&ldo;你是誰?&rdo;林煙兮問道。
男子璀然一笑,正等著她這句話,略施一禮道:&ldo;小生陸籬然。&rdo;
林煙兮也行一禮,卻沒告知他自己的名字,畢竟無意就不要隨意留情惹桃花,何況他二人僅匆匆一面,只是萍水相逢,途遇過客。
她只道:&ldo;你是來國寺求功名的書生?若是迷路了,我可以引你出去。&rdo;
令她有些微訝的是,男子搖了搖頭,溫聲道:&ldo;我並非迷路,我是來尋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