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眉宇間滿是不耐的少年面對著林煙兮,眼底與她一樣泛著淡淡地青色,顯然是幾天來都沒有休息好。
&ldo;啊……抱歉,我認錯人了。&rdo;林煙兮尷尬而不失禮貌地朝他笑笑,讓出一條路來。
少年朝天翻了個白眼,表情裡儼然全是傲氣,頭也不回地走掉,從背影來看頗像個趾高氣昂的孔雀。
這少年相貌與陸籬然截然不同,但倒也能說得上是清秀的美少年,只是和墨凝差不多,長相都有些偏陰柔。若說墨凝是傾城絕色艷壓一切嫵媚女子,那麼眼前這個少年,則是清新脫俗超越多數小家碧玉。
☆、出榜
細細回想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年,而林煙兮記憶裡的陸籬然仍是三年前的陸籬然,她之所以會把對方誤認成陸籬然,皆是因為對方的身高和體態與三年前的陸籬然相仿。
不過這少年穿的並不是陸籬然平時穿的一席白衣,而是普普通通的青衣。林煙兮苦笑一聲,暗道自己真是想陸籬然想瘋了,連這也能認錯。
她兀自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少年的身影慢慢消失,林鶴的聲音傳來,她才恍惚中回神。
&ldo;煙兒,你這是怎麼了?&rdo;林鶴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不明所以道。
&ldo;沒什麼,父親,我們回去吧。&rdo;
三年了,陸籬然與她用來傳信的小白鴿已經停在自己的窗臺很久沒有飛遠了;他送她的那隻小白狐也在自己院子裡的草坪上歡快地打滾,逐漸長大;他為她越過茫茫白雪請來的東方陵老先生,如今也將要離開。
周圍一切有關於他的痕跡,正在不知不覺中變淡,然而又匯聚成了另一種更強烈的東西,那就是對於他的思念。
她不是沒有尋找過他,一遍又一遍地問過陸淵與東方陵,他的歸期是何時,然而換來的都是一聲聲的嘆息與不語。
回去的路上,林鶴看著林煙兮目光散漫地盯著某處,明顯正在發呆,登時便知曉她又在思念陸籬然。
他出聲道:&ldo;煙兒,你已經十七歲了,為父雖然不會逼你像其他家的小姐一樣早日找個好夫婿,但是三年了,有些人若是心中無你,再如何都不會給你半點回應,不必白白為了他耗去大好韶華。&rdo;
林煙兮望著路邊嫩綠的新葉重新覆上柳條,迎春花在風裡開得燦爛,沉重的心情好上幾分,勾唇笑得輕描淡寫:&ldo;父親聽過一句詩嗎?&rdo;
&ldo;嗯?&rdo;
&ldo;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rdo;
聞言,林鶴嘆息著搖了搖頭。
&ldo;他會回來的,我等得起。&rdo;
與科舉後肆意放縱,在各種場地推杯換盞,休閒找樂子的考生不同,閱卷的各位大臣與國子監裡的祭酒幾乎忙得不可開交。
他們須得細細斟酌考生答案不說,還得對與自己持有不同意見的其他考官爭執到天昏地暗。
&ldo;誰規定這題不能用此法作答!&rdo;蔡韜手捧一份答卷,正和一名臣子唇槍舌戰。
&ldo;這題只問了應當如何行使政策一事,它居然連調遣武力,在哪出兵,如何出兵諸類都寫上了!簡直是窮兵黷武,擾亂民生!&rdo;
&ldo;政策是政策,若是君主把指令下行,卻有貪官汙吏暗地裡混水摸魚,不認真施行要怎麼辦?那必定得使用一些嚴酷的手段,使其不敢妄為。更何況若是因官員壓榨百姓,百姓自發組織反叛隊伍或成為山賊,你難道不應該派遣武力鎮壓,保護其他百姓?&rdo;
&ldo;這……&rdo;那